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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鴻四十九年三月初三
今日又被父親責罰打了十棍脊仗,隻因為去給展姑娘□□日齋新出的糕點,錯過了兄長凱旋回京的時辰。父親隻覺我誤了正事,丢了門面。
父親說我無用,不如長兄。我讀過的兵法,學過的藥理,父親都不曾看見嗎?
我不是沒用的人,我隻是還沒找到機會證明自己。庶出又怎樣?身弱又怎樣?我一樣可以得到我想要的。
開鴻四十九年三月初七
今日随父兄去了展府的百花宴,展祁兩家交好,父親有意與展家議親,那展姑娘就會被大哥搶走了。不行。
我想偷偷去她的院子裡看看她,問問前幾日春日齋的糕點可還合胃口,但是沒見着她人。
我在關雎院樹下撿到了她的簪子,雖沒見她戴過,但定然是她的。我本想還給她,但我又将簪子給了兄長,讓他找失主。
兄長為人耿直,定會直言。
她的名聲就會受到影響,那我這個庶子的身份,是不是也能配得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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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展顔坐在床上興奮地打開秋果偷摸帶回來的燒雞。登時,屋子裡燒雞的滋味隐隐飄香。
“好香啊,終于吃到葷腥了!”展顔邊吃邊感慨,激動到眼淚都要流下來。
這幾日展清夢認為她在武場受了驚,又對自己的心上人濾鏡破碎,怕她傷心,做出什麼事情來,約束着不讓她出門。
本因為之前發燒而規定的清淡飲食,硬生生從四日延長到七日。
“阿顔可醒了,阿姐來看看你。”展清夢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她輕輕叩了叩展顔的屋門。
屋内,展顔坐在床榻上吃燒雞的動作猛得一頓,趕忙将手裡才啃了一半的雞腿包起來,塞到了床底下。
“醒了阿姐。”展顔咽下嘴裡的燒雞道,連忙蓋好被子躺下。
門吱呀一聲打開,展清夢端着一碗清粥邁進了屋子,展顔裝模作樣地坐起身。
“阿顔前幾日受到了驚吓,這幾日還是要吃的清淡些。還沒有吃早膳吧,來喝碗粥。”說罷,坐在展顔的床榻邊,将那碗清粥遞到她面前。
“啊這……”
展顔在展清夢期待的目光裡接過素淡的清粥,卻遲遲沒有下口,展清夢的手藝展顔實在是不敢受教,是屬于煮粥米都容易不熟的那種。
“二姑娘這是何意。”許是展顔猶豫的樣子過于明顯,再加上大姑娘院子裡的下人都不太喜她,站在展清夢身後的丫鬟夏荷眉頭一皺,開了口,“這可是大姑娘一早上起來辛辛苦苦熬的。”
“夏荷!怎可對主子無理,我平常是如何教你們的。”展清夢回頭,訓斥了夏荷一聲。
“阿顔若是還不餓,就不用勉強自己。”展清夢笑着說,欲接過展顔手裡的瓷碗。
“喝!怎麼不喝!”豁出去了,展顔道。
心一狠,頭一擡,碗一傾,脖子一梗,清粥下肚。
“阿顔慢些,不夠膳房還有,莫急。”
“咳咳咳——”展顔嗆到。
還有?
“阿姐,我吃飽了。”展顔将空碗遞給站在床邊的秋果,一臉真誠地看着展清夢。
“就吃這麼一點怎麼行?”展清夢眉頭微蹙,上下打量着展顔,“你這幾日都清瘦了。”
天天喝粥能不瘦嗎?我好不容易吃一次燒雞還被撞見。
展顔想着,卻見展清夢微微停頓,望着她猶豫再三說道:“阿顔前幾日是遇上什麼開心的事了嗎,與阿姐的話都多了許多。”
展清夢語罷微微一笑,令人如沐春風。
“開心的事?好似沒有。”展顔回憶後如實道,從穿越過來就掉河裡發高燒,到被祁浮生搞黃了計劃,這一路颠簸得她都要開始懷疑人生了,哪還有什麼開心的事情。
“這樣啊。”展清夢觀察着自家阿妹的神色,欲言又止。
“阿姐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
“也沒什麼。”展清夢拉過展顔放在身側的手,“阿姐隻是想說,這幾日你跟阿姐說的話都變多了,阿姐心裡很歡喜。”
展顔聞言一愣,心裡竟生出些許愧疚情緒,深吸一口氣。
“阿姐喜歡這樣的阿顔,那阿顔以後就這般!”展顔語罷,回握住展清夢的手。
祁季雖然狗,但有句話沒有說錯,原主展顔的人設确實是不符合邏輯。
有這麼一個善解人意,溫柔的姐姐,誰會選擇發瘋啊!反正她不會。
“真的?”展清夢聞言,面露喜色道,“那阿顔以後有什麼想說的,阿姐都願意聽,阿顔要多多同阿姐說道說道。若是遇到了什麼難處,也同阿姐說,阿姐定會幫忙。”
定會幫忙嗎?
“阿姐……”展顔忍不住開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