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老爺可是當今太傅,是真真的正一品!那太常寺卿也就是個五品官,如今把您這麼不放在眼裡,是個什麼意思。”
秋果越講越氣。
真憋屈啊,該親近的人不相信,不該相信的人卻如此死心塌地,展顔搖搖頭,原主也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但是如今在這裡的是她,展顔想到,那便将阮芊芊之前欠下的一點一點都盡數還回來。
“秋果。”展顔道,站起身。
“嗯?”
“備馬車。”
“姑娘!您還要去受氣啊!”秋果小手一攤,嘴角向下撇。
展顔見她這副表情,笑着用手指将她的嘴角向上一擡。
“不,姑娘這次帶你去讨債!”
展府和阮宅離得有些遠,展顔又故意在房裡倒騰了些時間,因此當馬車到達阮宅時,已經超過約定時間将近一個時辰了。
秋果先行跳下馬車,将木梯擺好,小心翼翼地将展顔扶下。
展顔的腳步遲緩,略帶虛浮之感,手裡還拿着一塊帕子,不時掩面咳幾下。
“姑娘,你确定這樣可以嗎?我們不是來讨債的嗎?為什麼要将臉化得這般蒼白,不顯得沒有氣勢嗎?”秋果湊近自家姑娘小聲連着問了好幾個問題。
“咳咳……”展顔裝模作樣地咳嗽幾聲,回道,“秋果你還不懂,真正氣人的不是吵架吵赢了,而是讓對方覺得自己吃虧了還沒有地方說理,你且等着看戲。”
展顔嘴角微挑,哇哦,這種内涵女反派的戲碼好帶感,這種知道劇情當面裝傻的感覺更帶感!
阮芊芊的丫鬟見展顔來了,不僅沒有行禮,還張口就道:“展二姑娘何來的這般晚,嫡姑娘可要等得焦急了。”
語罷,沉着臉将她們兩人帶進了阮芊芊的院子。
“嫡姑娘,展家庶小姐來了。”丫鬟在屋門前喊了一聲。
見屋裡沒有回應,丫鬟又大聲叫了幾遍,惹得周圍經過的下人頻頻側目。
“姑娘,她這不是欺負人嗎。”秋果湊近展顔,輕輕拉着她的袖子,說話聲裡都帶上了委屈的哭腔。
秋果記的姑娘最不喜歡别人在她前面提起嫡庶之分,現在阮家的人這般在她們面前惺惺作态,不就是為了讓展顔難堪嗎,她為自家姑娘感到難過。
“這才哪到哪,不用在意。”展顔反而安慰她道。
阮家的丫鬟堆起笑來轉過身,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說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展二姑娘,是奴婢疏忽大意了,連嫡姑娘現下在後院都忘記了,該打該打。”
丫鬟說着,做個樣子般地在臉上輕拍幾下。
正欲轉身之際,丫鬟隻覺得自己的右手手腕被捏起,随後手腕被帶着,瞬間甩在了自己的右臉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
展顔動作快準狠,力道不大,但是要把丫鬟震懾住,已經足夠了。
“你——”被打的丫鬟一時說不出話,隻是捂住自己的臉頰,一臉不可置信地瞪着展顔。
“嗯?不好意思呀。”展顔先是做疑惑狀,随後像是明白了的樣子,又說道,“今日我身子虛,力氣不夠打不了人,可是剛才你說該打該打,那便隻能先借着你的手來一下了。”
展顔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看着丫鬟漸漸顫抖的瞳仁。
“不用擔心,别害怕,我下次會補回來的,你放心。對了,阮姑娘在後院是吧,那便快帶我們去吧,可别讓她等久了。”展顔說完,對着丫鬟眯起眼睛笑到。
那笑臉溫柔,但在那丫鬟看來如今就像是夜裡遊蕩的溫柔鬼,瘆得慌。
“好好,展姑娘請跟奴婢來。”她有些哆嗦,能多快就有多快地将展顔帶到了後院。
阮宅的後院裡種了很多的翠竹,竹節比較細,應該是剛種沒多久。
透過層層碧色,展顔望見阮芊芊坐姿随意,半靠在石案上,手裡還端着一盞茶,偶爾小酌上幾口,哪裡有半點焦急的模樣。
應是聽見有人走來的動靜,阮芊芊回首,在看見展顔時,嘴角的弧度細微上揚,一下子就成了一副思念非常的模樣。
阮芊芊急忙站起,幾小步走至展顔身前:“哎呀,展妹妹終于來啦,可是讓姐姐等了好久,姐姐這心裡着急得很,妹妹要是再不來,我就上門口等了。”
阮芊芊說得眉飛色舞,眉頭微微皺起,一副嗔怪的嬌俏模樣。
她今日穿了一身玫紅色的長裙,頭上戴滿金質的首飾。
我滴個乖乖,也不嫌頭上重得慌,展顔心裡感歎。
之前寫這本書的時候,還在想展顔這個女二那濃妝豔抹的習慣該是從哪裡學來的,為此她還苦惱了好久。現下看來,原書展顔的“師傅”就在這裡了。
挺會演啊,難怪原主會被忽悠。
“妹妹還站着做什麼,快坐。”阮芊芊笑着想要拉展顔的手。
展顔不着痕迹地将手往身後一背,用帕子掩住面,音色作态道:“阮姑娘還是離我遠些,小心将病氣傳染給姑娘。”
伸出的手在空中一顫,阮芊芊聞言愣住,面色差了幾分。
今日這展顔怎麼好像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