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浮生裝馬鞍的動作停住,眉頭皺起,擡起頭。
“展清夢那樣的絕色咱們要是享不到,你說這個展二姑娘也是極好的吧,至少也是正一品官員千金。”魏子謙道,跺了跺腳想把鞋子上的泥塊蹭幹淨。
“你小子——”曹軒笑得猥瑣,話還沒說完,隔間的木門被一把推開。
祁浮生站在門口。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心裡就是不痛快。
明明可以當作沒聽見。
也許因為展顔是和自己一起穿過來的,有一種莫名的集體榮譽感,祁浮生想到。
“祁浮生?你做什麼?”曹軒問道。
“曹公子最近很閑?那不如等會兒的考試我們比試一番?”祁浮生說完頭都沒回,直接就走了,留下兩個人在馬廄裡大眼瞪小眼。
武場。
“誤會了是吧,沒事沒事,我倆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次就放你一馬,别比了,等會不知道你會損成什麼樣。”曹軒擺了擺手,語氣欠得很,好像自己高擡貴手做了什麼好事一般。
語罷,就要勒馬離場。
祁浮生将手裡的馬鞭一甩,鞭尾擦着曹軒的後腦勺打到了沙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祁浮生,你敢打我?”曹軒下意識捂住後腦勺道,語氣裡是不可置信。
“打得就是你。”祁浮生道。
“你——”曹軒道。
祁浮生将草球系在馬背上,直接忽視曹軒,将馬騎到考試場地。
“他發什麼神經?”魏子謙道。
“誰知道!”曹軒惱火至極,拳頭握緊打在馬鞍上,“等會有他好看的!”
三匹馬站定在了規定的地皮上。
展顔靠在武場邊緣的栅欄上。
距離有點遠,邊上的聲音嘈雜,她聽不清三個人在場地上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麼。
考個試前搖着麼長?
不知道祁浮生想要幹什麼,但是考試既然已經開始了,展顔也沒有辦法把人拽下來,隻能暗自祈禱着好運之神的降臨。
“學子就位。”祁澤川站在武場裡,等到三人都将草球系好後說道。
“射”試,即是在騎行過程中彎弓射擊懸挂于木柱上的草球,正中球心者得十分,射中草球但未中球心者得五分,未射中草球者不得分。
本來是要射懸于木柱上的草球,但是三人臨時加了這場比試,于是草球便改為用帶有韌勁的藤條系在馬背上,三人在騎行的過程中采用不同顔色箭羽的竹箭射擊對方的草球,得分結算。
“一炷香時間,分高者勝。”祁澤川說道,微微停頓後看了祁浮生一眼又道,“若是想要提前結束比賽,将手中的弓扔至地上即可。”
話音未落,白馬已疾馳開來,另外兩騎同時策馬而出,三道人影如風般掠過草場。
曹軒:“?”
魏子謙勒緊缰繩,微微俯下身勉強跟上:“曹兄,這祁浮生何時學會的騎馬。”
曹軒沒有回答,心裡也是在一瞬間沒了底。
以往的騎術他可以稱上一二,如今跟着祁浮生的速度竟有點吃力。
祁浮生一個急轉,揚眉一笑,反手從箭囊裡抽出一支白羽箭,弓弦拉滿的瞬間,松開手指,破空聲裡,箭已離弦。
魏子謙躲閃不及,白羽箭射中了他馬背上的草球。
“中了!”圍在武場邊上的人喊道。
展顔的手不自覺地抓緊了圍欄,心裡緊張死了。
曹軒的箭擦着祁浮生的發尾而過。
“嗖——”一聲,白羽箭又射中了曹軒的草球。
半柱香已經燒完。
“可惡!”曹軒拉弓射出,差了半寸,沒有射中。
香又斷了些。
展清夢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展顔的身邊。
“阿顔在看祁二公子?”展清夢問道,她總覺得最近展顔和祁浮生都有點怪怪的。
“不用擔心,香快燒盡了。祁浮生輸不了。”展清夢看着展顔道。
展顔隻是一味咬緊牙關。
曹軒的草球上有兩支箭,魏子謙的草球上有四支,而祁浮生馬背上的草球幹幹淨淨。
祁浮生幹脆将馬勒停:“怎麼,你們兩個還要比?”
魏子謙已經累到面紅耳赤,他趁着祁浮生說話的份兒,向着祁浮生射去。
不知道是箭術不精還是有意為之,這支黃羽箭向着祁浮生的胸口飛去。
祁浮生及時側身才堪堪躲過。
展顔吓到捂住嘴。
祁浮生眼神一冷,一個反手,一支白羽箭無縫銜接,直接射在了魏子謙束起來的發冠上,力道之大将魏子謙直接帶下了馬。
“我不比了!我不比了!”魏子謙吓到在地上撲騰了兩下,連忙将手裡的弓箭扔出去。
顫抖地從地上爬起來時,發冠間的箭還在晃動着。
擡首時,白馬已經踱步到眼前。
祁浮生面頰微紅,但是氣不喘,冷冷清清的聲音傳進魏子謙的耳朵裡。
他将插在魏子謙頭發上的箭拔出來道:“子謙兄莫要見怪,方才你那一箭吓到我了,一時間沒有拿穩,射中了你的發冠。”
可是會騎術的誰不知道,比試時射中發冠就猶如射中首級。
一炷香過。
“一甲——祁浮生——”
主考官在看台上喊道,敲下了響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