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顔。”展清夢給展顔拆着發髻。
“嗯?阿姐怎麼啦?”展顔坐在妝台前把玩着白天祁浮生送的盒子,漫不經心地開口道。
今日展清夢特意支走了秋果,說要和她說些姐妹間的悄悄話。
“這個盒子,是祁二公子送給你的嗎?”
聞言,展顔的手一顫,差點手滑沒拿穩。
“阿姐怎麼這麼說?”不會吧不會吧,展顔面上不顯,但是内心卻慌到不行,展清夢難道聽見自己和祁浮生的對話了?
“何不打開看看?”展清夢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反而鼓勵道。
展顔不敢打開,倒不是害怕盒子裡裝了什麼,隻是怕被展清夢看見裡面的東西後難免會懷疑到一些,比如說他們二人暗中撮合她和祁澤川的事情。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展顔找不到有力的借口拒絕,隻能是緩慢地一點一點地将盒子打開。指尖觸摸着盒子上的雕花,“咔哒”一聲,
展顔:“?”她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中。
盒子裡整整齊齊碼着四枚泛着蜜色的點心,這是?
展清夢喉間溢出一聲模糊的氣聲,說不清是笑還是歎,眼神裡揶揄的神态是藏不住了。
“看來祁二公子對我們阿顔很是上心啊。”
“沒有的事!”展顔知道展清夢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他,他送我糕點是因為昨晚他把娘給我的糕點吃完了于心不安,對,就是這樣的!”
“哦?昨晚阿顔也和祁二公子在一起?”展清夢抓重點也不是一般的厲害。
展顔:“……”
這怎麼還給自己聊自曝了呢。展顔啞口無言,現在說什麼好像都是在掩飾,越描越黑。
“好啦好啦,不同你開玩笑了。”展清夢将展顔發間的最後一根珠钗取下,“阿顔是如何想的?”
展顔透過桌上的銅鏡看着展清夢疑惑道:“什麼如何想的?”
“這盒子裡樣式的點心香積寺可沒有,昨晚寺裡膳房的一口鍋還被燒黑了,阿顔還不明白嗎?”展清夢笑眯眯地看着展顔。
這一看就是昨晚祁家二公子跑到膳房裡忙活了一晚上做出來的點心,至于他為何要給自家妹妹做點心展清夢還無從知曉。
以前這兩個家夥見面就跟不認識一樣,即使展祁兩家因為上一輩的原因常常見面,展顔和祁浮生說的話她用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沒想到啊,這兩個小家夥竟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
展清夢想得美滋滋,展顔的内心卻已經像是被雷電劈了七七四十九次一般,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麼吃瓜這種事情吃到她身上來了?
***
次日下午,展顔同展清夢坐在了回府的馬車上。
昨晚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姜燕回突然有事先行回了府,隻是粗略說了她們爹爹有事要與她商量,便風風火火地走了,一刻也不能耽擱的架勢。
展顔聽了也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太在意,因為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暮春時節的京城郊外,竹林如海,翠浪翻湧。
展顔撩開馬車的簾子,興奮得坐立難安,探出半個腦袋,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着,打量着這片即将上演好戲的竹林。
“坐穩些,當心摔着。”展清夢道。
“好!”展顔壓抑住自己的性子縮回了馬車裡,心裡暗戳戳地想,祁浮生那家夥安排的人怎麼還不來,再過會就出竹林了。
就在這時——
“砰”
馬車在略微崎岖的山路上猛得一震,外頭傳來車夫緊急勒停馬匹的雜亂聲響。
來了來了!
展顔眼睛一亮,action!
她立刻調整好表情,連忙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抓住展清夢的手道:“阿姐!這是怎麼回事!我們莫不是遇到山匪了?”
展清夢臉色微變,剛要安慰,話還未說出口,隻見一旁的車簾被“唰”得一下挑開,泛着寒光的刀刃出現在二人的視線裡。
透過窗子,展顔看見車夫和秋果等一并丫鬟都被控制住了。
哦豁,演得還挺有模有樣的嘛。
一張兇神惡煞的刀疤臉透過車窗探了進來,注視着二人,獰笑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财!”
像!
太像了!
這個山匪頭子不僅台詞背得經典背得溜,連臉上的刀疤都畫得栩栩如生!
演得太好了!展顔差點鼓起掌來。
偷偷瞄一眼身側的展清夢,展顔見她臉色發白,心裡暗喜,計劃通,阿姐果然被吓到了。
展清夢是被吓到不敢吱聲,展顔則是欣賞過頭了,刀疤臉見馬車裡的兩人都沒反應,不耐煩地吼道:“聾了?老子說留下買路财!”
展顔立刻入戲,挺直腰闆,裝出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這位好漢,我們姐妹二人隻是去寺廟裡上香,身上沒有帶多少銀子……”
“沒錢?”刀疤臉聞言冷笑一聲,指了指這輛馬車,“你當老子傻?能坐得起這樣子的馬車你跟我說你沒錢!”
說着,刀疤臉手裡的刀往馬車裡探進了幾分,展清夢見狀害怕得緊,但還是将展顔拉至身後,輕聲說:“阿顔别害怕,隻要阿姐在,就沒有人能夠傷你。”
雖然是演戲,但展顔還是被感動到了,但是阿姐對不起啊,這次又騙了你。
刀疤臉聞言又是一聲冷笑:“在老子眼前還演什麼姐妹情深的戲碼!沒錢?”
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突然露出猥瑣的笑容:“那也行,綁一個回去當壓寨夫人!”
展顔差點笑場,祁浮生安排的劇情還挺刺激,這編輯還有兩把刷子的嘛,她懂,她都懂,這個時機就是讓她展顔美美退場的機會,為了給展清夢和祁澤川創造二人世界嘛。
于是她立刻舉手:“我來!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