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清夢一把拽住她:“阿顔!你瘋了!”
展顔沖展清夢擠眉弄眼,壓低聲音道:“阿姐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阿姐别怕!肯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可展清夢哪裡聽得懂,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展顔就已經“英勇”地跳下馬車,昂首挺胸地對刀疤臉說道:“我跟你們走!放過其他人!”
這次輪到刀疤臉和重山匪面面相觑了——這年頭,還有人主動當人質的?
“小丫頭,你腦子沒病吧?”刀疤臉狐疑地打量着展顔。
展顔心想,這演員還挺敬業,臨場發揮呢,真實!太真實了!她可不能掉鍊子!
于是乎,展顔更加入戲,義正言辭道:“少廢話!要綁就綁我!”
刀疤臉撓了撓頭,嘀咕道:“頭一回見這麼配合的……”
旁邊的山匪小聲問:“老大,這個丫頭不會是一個傻子吧?”
刀疤臉摸了摸下巴:“管她呢,綁回去再說!”
“哎等等!”展顔緊急叫停。
山匪:這回對味了。
展顔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紙片,是之前祁浮生畫過風筝的那張:“我寫個‘遺言’。”
山匪:“?”
三兩筆畫完,展顔将紙片揉成一團給了展清夢叮囑道:“阿姐你千萬别看,将這個紙團給祁浮生,他會有辦法救我的。”
馬車的車輪已經深深陷進了山匪早早挖出的巨坑裡,大概率是報廢了,連帶着馬車前的那匹白馬也一并被山匪給劫走了。
于是,展顔雄赳赳氣昂昂地跟着山匪走了,臨走前還不忘回頭沖展清夢揮手:“阿姐别擔心,到時候你得救了記得派人通知我!”
展清夢站在原地,整個人都懵了。好幾次想要和秋果一起上前,都被山匪用無眼的刀劍逼了回來。
一時間,隻能待在原地無助地等待救援。
而此時,展顔正坐在自家被劫走的那匹馬的馬背上,美滋滋地幻想着待會兒祁澤川趕來的時候展清夢一定會感動得不行。
因為不會騎馬,還有個山匪親自走在前面幫她牽着馬。
“謝謝大哥,辛苦了辛苦了啊。”展顔笑眯眯地說道。
走在前面的那個山匪則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回頭看着她。
“見外了不是。”展顔道,“别害羞嘛。”
山匪害怕:“?”
***
祁浮生蹲在竹林深處的一棵歪脖子樹上,腿都快麻了。
人呢?怎麼還沒有來?這都已經過了酉時三刻,太陽都要下山了,按道理來說展顔他們應該已經碰上山匪并且已經得到赴約而來的祁澤川的搭救,現下應該到了。
“公子!”安福從小徑盡頭急匆匆地跑過來。
“怎麼樣?大哥來了嗎?”祁浮生撐着樹幹,往下探頭問道。
“還沒有。”安福如實答道。
祁浮生有些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手部的動作帶動了腰帶上鑲嵌着銀飾,發出簌簌的聲響。
這時,小徑上走來幾個穿着黑色衣服的山匪打扮的漢子,領頭的那個遠遠看見蹲在樹上的祁浮生眼眸子一下子亮了起來,在祁浮生愣神的目光裡急急跑到樹底下。
“老闆!你說的那輛馬車在哪裡哎!我們弟兄幾個蹲在林子裡也沒有看見啊?”
祁浮生:“……?”
這是還沒見上?完了,展顔那家夥該不會認為他放她鴿子吧?待會要是見到了面,肯定又要怼他……
正想着,遠處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祁浮生的眼睛一亮,立馬探頭張望。
以為會看到展顔氣鼓鼓的模樣,結果——祁澤川策馬狂奔而來,懷裡還摟着個臉色慘白的展清夢。
祁浮生:“……???”
啊?這劇情不對啊?
按道理來說,即使“山匪計劃”沒有成功,再怎麼說也可以給展清夢和祁澤川制造一個“恰好”的和諧偶遇吧。
可現在。
祁浮生手忙腳亂地從樹上滑了下來,結果落地時一腳踩空,險些摔了個狗啃泥。
祁澤川勒住馬,低頭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二弟,眉頭緊皺道:“浮生!今日事發緊急,大哥沒有時間和你再切磋騎術,展家路遇山匪,展二姑娘已經被山匪劫走了,快快回去尋人來救人!”
祁浮生:“啊?”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山匪?山匪不是還在這裡站着嗎?
祁浮生雇來的“山匪”此刻正津津有味地聽着兩人的對話,還以為要新派發什麼臨時任務。
原先騎在馬上的展清夢就已經臉色難看,在看見祁浮生身邊山匪打扮的人時,更是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可等冷靜下來後,結合展顔臨走時那一副無畏的樣子,展清夢便大概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是你們兩個安排的?”展清夢的聲音顫抖,心裡的焦急感更上一層樓,那這就意味着劫走展顔的是真的山匪,更糟糕的是,展顔還被蒙在鼓裡。
“阿顔還以為那些人是你安排的……主動……跟他們走了。”
展清夢想起來展顔走之前給她的紙條,急忙将揉得皺皺的紙團遞給祁浮生:“阿顔走之前讓我給你的。”
祁浮生接過紙條一看,上面畫着個歪歪扭扭的小人,疑似畫的是展顔自己,舉着個牌子,寫着:“我和山匪走啦,記得事成之後通知我!”
旁邊還畫了個笑臉。
祁浮生:“……”
完了,演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