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香積寺祁浮生明确自己的心意之後,展顔每日總是能收到各種各樣的禮物。
是的,這回是真給她的了。
知道她喜歡好吃的,新奇的東西,祁浮生每次送來的東西不是京城裡最近火得不行的吃食,就是一些外邦人進京帶來的小玩意兒。
除此之外,每次連帶着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封信,不長不短,句句透着關心。
但在展顔看來這東西仿佛就在跟她說,你要是不答應,我會一直等到你答應,再不濟,就上點手段。
反正這次是祁浮生自己想給她寫信的,那回不回就全憑展顔自己的心情。
她一封也沒回過。
我會不會有點飄了?展顔自我反思,但管他呢,能不寫就不寫,當字是自動寫出來的嗎,很費腦的好不好。
說不定不回信,不見人,不理睬,祁浮生的熱情就會歸于平靜,至少展顔是這麼想的。
清閑日子還沒過幾天,一個預料之中的麻煩又趕趟似的跟上來。傅朝塵生辰宴的單子上,展顔的名字緊跟在展五德的後面,意料之中。
意料之外的是,傅朝塵還加上了展清夢等一衆女眷的名字,還不乏一些京城裡的富貴子弟。
在一些人看來是三皇子念着兄弟情,生辰宴邀請兄弟實屬正常,再不然就是到年紀了,也該為空着的皇子妃的位置考慮考慮。隻有展顔知道,傅朝塵為了不把事情辦的太過于顯眼,為了和她套近乎幹脆邀請了與她年齡相仿的所有人,這樣一來,她爹也就沒有辦法再推辭了。
展顔躺在院子裡新搬出來的榻上,想着明日的生辰宴。
重點防備對象:傅朝塵。
重點回避對象:祁浮生。
重點保護對象:祁澤川和展清夢。
牢牢記住三重點原則。
“哎——”展顔倚在榻子的軟墊上直歎氣,一閑下來就開始了每日的控訴環節。她現在是急得焦頭爛額,結果祁季那個家夥呢,還不回來還不回來。
展顔揪着擺在果盤上用來裝飾的樹葉,一片一片地拔下來。
“回來……
“還沒回來……”
……
最後一片葉子了,展顔揪下:“回來……”
一片寂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哎呀,她這是在幹什麼,又搞這些有的沒的。展顔晃晃腦袋,拍拍自己的臉回過神。
哎?話說今天祁浮生要送的東西怎麼還沒有送來,難不成這家夥真放棄了?
思及此,展顔忽然聽見院牆的牆頭上傳來隐隐約約的窸窣動靜,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聽見身後傳來“哎呦”一聲痛呼,緊接着就是有人摔在地上的聲音。
為了防止有人翻自己的牆頭,展顔特地在牆頭上抹了自制的打滑劑,就類似于現實世界中的肥皂水之類的,但是這種打滑劑是由書裡一種特殊的果子碾碎制成的,打滑的威力那是更上一層樓。就算是翻牆技術再好的人也不免要注意平衡,否則——
就會像現在坐在展顔面前的這個人一樣,摔個手足無措。
祁浮生是真沒想到展顔還留了這麼一手。
“你沒事往牆上抹這種東西幹什麼?摔死我了。”
祁……祁浮生?怎麼說曹操曹操到,今日沒有送東西,今日是把他自己給送來了。
“傻站着幹什麼。”祁浮生站起來,拍拍衣服上沾上的灰,看着面前這個呆楞住的展顔,就知道她還沒有認出他來。
今天的祁浮生怎麼有點奇怪。一個念頭在展顔的腦海裡冒了出來。
難不成……在看到祁浮生臉上那熟悉的欠揍笑容時,展顔驚喜萬分。
“沒錯,看這麼久總認出來了吧,你偉大的編輯我回來了,還不快來問安?”
臭屁鬼,嘴還是那麼欠。
還有,玄學有時候還挺好用的。
……
祁浮生一點都不客氣地坐在展顔的榻子上,安逸極了,展顔繞着榻子一圈圈地走着,眼睛緊緊盯着這個剛拿回身體主導權的編輯,不時敲敲他左邊的手臂,踢踢他右邊的腿。
嗯,是真的沒錯。展顔搬來張椅子坐在祁浮生的對面。
“看夠了?”祁浮生道,“這隻手還沒捏呢,要不再确認一下?”
展顔瞪了他一眼,把他伸出來的手打了回去。
“你還有臉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躲清閑的日子裡,我在經曆什麼,上要推進任務進度,下要應對随時可能殺了我的‘你’,還要抽空應付傅朝塵那個大魔王。”
“有這麼誇張?”祁浮生看着面前這個皺着張小臉,繪聲繪色吐苦水的展顔笑道。
“有!”
“我怎麼記得那家夥好像很喜歡你來着,還說什麼會讓你看到他的心意?”
嗯?誰?展顔聞言先是一臉懵,随後反應過來,祁浮生說的是他的原主版本。
展顔有點不自在:“呃……那還不是因為我有魅力。”
對頭對頭,一定是這樣。
她講完才又覺得不對勁,好家夥,祁浮生是故意在舊事重提。統統說過什麼來着,祁浮生身體裡的兩個靈魂是共生的。
“所以之前發生的所有事,你都知道?”展顔對這種感覺很是好奇。
“對啊,就像是開了上帝視角看電影一樣,除了祁浮生的内心戲,他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見了什麼人我都知道。”祁浮生略帶驕傲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