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的話，裴教授能做到嗎？

“哐當”一聲，花澈把鈴铛扔回了自己的抽屜。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腦袋抽了才會去想這個問題，連聯系方式都沒有留，他們之間可能不會再有更親密的交集。

“夜白，夾多少錢，我轉給你。”

花澈從來沒有買過這樣的工具，一個都沒有。

他知道有信息素饑/渴症的自己玩過第一次之後會是什麼結果，大概是之後一兩天不用它續命，都熬不下去。

他隻能靠忍着，原始又愚笨的方式。

“不用了，花澈哥，這個也不算貴的。”

夜白連連搖手。

“您還需要什麼，直接告訴我就好，平時就屬花澈哥對我最好啦。”

花澈也不再強求，在網上下單了一個小禮物。

“那你有針線盒嗎？我想補一下這件西裝。”

“有的有的。”

夜白立刻去翻箱倒櫃地找。

“不過，這西裝很難補的，要用專業的線才能縫，我這裡沒有合适的。”

“沒關系，都說了他不會再來了。”

花澈拿出粉色的線，按照網上的教程，在西裝肩頭的位置縫了一個簡筆畫的小狐狸頭。

初學者的針線功夫很粗糙，有的線段之間連接不起來，但總體的形狀還是很流暢的。

那是一隻眼睛圓圓的，狐狸耳朵很大兩隻的，有點胖胖的小狐狸。

它趴在西裝的肩頭，揚起大大的笑顔。

等花澈欣賞完自己的傑作，手機突然傳來一個提示音。

【來自“慕課app”：精神醫學導論】

【主講導師“Professor.Pei”發布了一條課堂提醒。】

花澈愣了一下，盯着上面的字看了好一會兒。

這個Professor Pei就是京都大學精神醫學教授裴煜，也是和他在伶館短暫相處的裴煜。

花澈對這位教授熟悉得過分，他從京都大學發布線上公益慕課開始，就跟着聽了一期又一期完全重複的課程。

在伶館昏暗的燈光裡，花澈能一眼認出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他才會戴上從來沒有用過的夾去赴約，才會“急功近利”地說出一句“我想和你離開這裡”。

狐狸是沒有騙人的，他說的每一句話都出自真心。

至少在那一刻，花澈真的很短暫地萌生了這個幾乎從未有過的幻想。

花澈點開了慕課的消息提示。

App開屏時顯示了一個廣告語：

「好的大學沒有圍牆」

花澈每次看到這個标語的時候，都會微微愣神。

他坐在床邊的桌子上，靠着玻璃窗出神。

玻璃窗将夕陽分割成一塊一塊的，然後照到花澈的身上，像極了一個牢籠。

他沒覺得暖和，反而覺得冷得要命，四肢都不可避免地變得冰冷僵硬，甚至微微發抖。

誰說沒有圍牆呢？

他和裴教授之間，不久隔着厚厚的圍牆嗎？

【Professor.Pei發布：課程提問箱（僅主講人可見）】

【提示：歡迎各位同學向主講人提問，本提問不會對除主講人以外的任何人公布。】

花澈跟了很多期慕課，第一次收到這樣的課程提問環節，而且偏偏發生在裴教授和他見面之後不久。

很難不讓人多想。

他在提問箱上飛快打下一行字：

“一個人是否會因為一件特殊意義的西裝而打消輕生的想法？from.用戶Pink Fox”

這個問題基本上和課程沒有關系，純屬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