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間呢?”
到了晚上,曲澄問沈瀾山。
沈瀾山臉不紅心不跳地面無表情道:“還沒清理出來。你今晚先睡我房間。”
曲澄不信一整天時間不夠收拾一個房間。
他猜沈瀾山肯定看出來他今天晚上要偷摸行動,所以要把自己拴在他身邊。
真狡猾。
曲澄惡狠狠盯着他,然後撸起袖子,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然後,他道。
“房間在哪?我自己收拾。”
曲澄怒氣沖沖轉身要走,肩膀被沈瀾山抓住。
“你今天晚上出去要做什麼嗎?”
曲澄心一虛:“沒有。”
他一口咬定。
“那為什麼不能一起睡?”
曲澄憤怒了:“我不做什麼就要一起睡?我們兩個男的怎麼一起睡?”
曲澄憤怒的情緒沒能影響到沈瀾山一點點。
沈瀾山反問道:“那你想和女生一起睡?”
曲澄:“……”
沈瀾山明明知道這種情況更不可能。
曲澄投降了。
推開沈瀾山房間的門,曲澄才發現沈瀾山已經打好了地鋪。
他準備睡地上,被沈瀾山制止住,伸手指了下床:“你睡床上。”
曲澄愣了一下,更加憤恨。
沈瀾山太可惡了。
如果他睡床的話,半夜要偷偷溜出去必須會經過沈瀾山的旁邊。沈瀾山那麼敏銳的聽覺一定能立刻發現他的小動作。
曲澄無言地盯了會兒沈瀾山,沈瀾山還保持着單手指床的動作。
“要不……”
曲澄商量的話還在嘴邊沒說完,沈瀾山沒理他轉身就掀開被子準備脫衣服。
曲澄看見他露出的半截腰上紋着圖特人身上特有的那種花紋,身上的繃帶已經被拆了,傷口也已經結痂,但是背後還是一片斑駁。
“你背上紋的那是什麼?”曲澄盯着沈瀾山的後背問。
沈瀾山偏頭看向他:“這是圖特人的一種特殊習俗,每年都要在身上紋一個不同的圖案,祈求健康順遂。”
曲澄若有所思。
他數不清沈瀾山背上的花紋究竟有多少。
活得久就是好。
沈瀾山很快把燈關了,曲澄也隻好鑽進被子裡。
他側側腦袋就能看見旁邊躺着的沈瀾山。
那麼寬敞一個人躺在地上怪委屈的。
“要不你也到床上來睡吧。”
曲澄心說都是男的睡一個床應該沒什麼問題。
他小時候也經常和許花睡在一起。
但曲澄估計沈瀾山會覺得别扭。
沈瀾山看着就像有潔癖。
然而他剛說完這句話,就見剛剛還躺在地上的沈瀾山慢慢站起身,走到了曲澄面前。
曲澄反應過來他要躺下之後立刻往裡挪動身子。
等他真正意識到沈瀾山做了什麼的時候,沈瀾山已經躺下了。
床其實不大,曲澄就算再努力往裡也會和沈瀾山碰上,他剛剛還差點壓到小黑的尾巴。
沈瀾山身上滾燙,連帶着曲澄的臉也跟着燒紅了。
他突然想起許花以前三番兩次地說他睡姿差,曲澄害怕自己半夜突然爬到沈瀾山身上。
要不還是讓他回去算了……曲澄張張嘴要再喊沈瀾山,突然感覺到自己身邊的被子被掖了一下。
“睡覺,别說話。”
沈瀾山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和他之前給曲澄的衣服上的味道一樣。
這種味道很催眠,聞得曲澄昏昏欲睡。
他側過身子拿背對着沈瀾山,努力讓自己保存清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快要熬不住了。
他慢慢挪了下胳膊,将被子擡起一角,旁邊的沈瀾山沒動作,似乎已經睡熟了。
曲澄架起被子,從自己撐開的空隙裡一點點站起來。
邊移動邊小心翼翼地盯着沈瀾山那邊的動靜。
沈瀾山眼睛閉着,在朦胧的夜色下原本淩厲的輪廓變得柔和,少了一絲強勢,多了一點柔美。
終于從被子裡鑽出來,曲澄發現沈瀾山依舊沒什麼動靜,他踩在被子上,企圖跨過面前沈瀾山側躺着的身體。
沈瀾山睡得很靠邊,曲澄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差點一腳踩空掉到地上。
推門而去時沈瀾山還睡着。曲澄深呼一口氣,轉身走出沈瀾山的房間。
他剛剛把門合實,沈瀾山就從床上坐了起來,盯着門的方向一言不發,眉頭皺了皺。
門外靜悄悄的。曲澄回憶起自己第一天來這裡時看見的那條栩栩如生的石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