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澄沖到沈瀾山身邊扶住他:“那你怎麼辦?”
從剛剛開始,沈瀾山身上的傷口一刻不停地往外流血。
曲澄估計再過不久他就要失血過多死掉了。
他也不管沈瀾山接下來說了什麼,總之現在要先給他處理傷口。
沈瀾山見曲澄沒在聽自己說話,用手捧住曲澄的臉迫使他看向自己的眼睛:“你聽我說,剛剛的子彈裡附上了異能,包紮也沒有用。爆炸之後你就往外跑。”
曲澄扭開他,拒絕:“不行,你得和我一起走。”
沈瀾山臉色已經慘白,說話時止不住抽吸:“我不會出事,不會死的。你出去之後我很快就去找你。”
曲澄回憶起上一次他們在山洞裡分别,也是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們再一次見面間隔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
他上次丢下了沈瀾山,後悔了将近一個月,他這次不會再這麼做。
他才不信沈瀾山的鬼話。
曲澄瞪着沈瀾山:“要不你和我一起走,要不我們都留在這裡,我還可以保護你。”
聽到“保護”兩個字,沈瀾山輕輕笑了笑。
曲澄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好笑的,他在沈瀾山身前蹲下,示意沈瀾山到他的背上去。
沈瀾山自己倒是無所謂,總不能讓曲澄也陪他死在這裡。
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從來都是他去保護别人,曲澄說要保護他的時候,他覺得心又痛又想笑。
他的心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濃烈的情緒,撲面而來的對于情感的感觸幾乎要将他溺死。
曲澄解開了他心髒的枷鎖。
“你快點上來啊。”曲澄一直蹲着,他不知道炸彈還有多久爆炸。
沈瀾山慢慢低身壓到他的身上,壓到他腹上的傷口。
污血順着流到曲澄身上。
傷口撕裂,沈瀾山哼都沒哼一聲,嘴角勾着笑。
他聽見曲澄說如果抛下他,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見一次。
曲澄沒沈瀾山高,十七歲的少年尚目還在抽枝生長,顯得他太過消瘦。
沈瀾山縮在他身上有點委屈。
“我答應過你的事從來沒有騙過你。”沈瀾山淡淡地為自己正名。
心跳劇烈的聲音讓沈瀾山很慌亂,很幸福,是他幾次瀕死時都沒有的感受。
兩聲槍響激起樹上的飛鳥。
傅融景和管家循着聲音的方向望去,心中都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兩人已經将炸彈安裝在了高牆旁,上面的倒計時隻剩下最後兩分鐘,兩人都無比希望時間能過得再快一點。
傅融景不放心,準備上去最後一次檢查炸藥的狀況,突然聽見自己身側傳來一聲高呵:“你們兩個在這裡幹什麼?”
傅融景驟然回頭,看見了手中持槍的藍羽軍,他立刻回憶起在車上沈瀾山說的話。
對生的渴望讓他立刻撲倒在地。
這一次他的運氣終于好了起來。從士兵槍裡擡手射出的子彈擦着傅融景的身側飛了過去。
管家望見突然冒出的衛兵,四下環顧撿起了地上一塊尖銳的石頭。
傅融景還伏在地上掙紮着起身,士兵準備對準他的位置開第二槍之時,猛地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他回過頭,管家高舉着手中的石頭對準他的顱頂。
他霎時扣動扳機,附着着異能的子彈從管家的手臂中穿過去。
似乎沒受到任何阻礙,徑直往管家身後的炸藥方向飛去。
鑽心刺骨的疼痛随即從管家的手臂蔓延到全身,他五官緊緊縮起來,但是仍舊沒放下手裡的石頭,石頭的棱角刺進他的掌心裡。
那用盡全力的一擲最後落在衛兵身上,衛兵頭破血流,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