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瀾山的機體恢複能力簡直驚人。
他根本就不像是人,連小黑的恢複能力和他比起來都略遜一籌。
陳折交給曲澄一瓶藥,讓他幫沈瀾山把傷口處處理好,曲澄拿着藥走到沈瀾山面前時,沈瀾山隻是說不需要。
曲澄皺眉。
他當時覺得沈瀾山都已經傷得那麼重了,怎麼能再逞強。
于是他當時闆着臉,神态之中不知不覺就有了點沈瀾山說話時的感覺,義正言辭地拒絕:“不行。”
說完就去掀他身上的衣服。
沈瀾山就像個娃娃一樣任由他擺弄,曲澄拆開他的繃帶之後,才發現他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地差不多了。
之前裂開流出焦黑血液的地方已經翻出了新肉。
曲澄覺得神奇,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将自己的指尖抵在他小腹上那塊嫩肉上摩挲,直到感覺到面前一道熾熱的視線之後才收回手。
曲澄很尴尬,擡頭和沈瀾山對上視,瞬間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
“摸夠了嗎?”沈瀾山的聲音還是沒有起伏。
他隻好尬笑兩聲,道:“真神奇,沒想到傷口已經要愈合了。”
沈瀾山輕輕“嗯”了一聲,不知道是應付還是贊同。
他給自己換了一條新繃帶,其間曲澄就一直站在他身前看着,小黑在他頭上搗亂他也沒發現。
半晌,曲澄好像才突然想起來自己此時應該說什麼一樣,直勾勾地望向他。
“會不會很疼?”曲澄突然問。
他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沈瀾山愣住了,他其實聽見了曲澄剛剛說的話,但是他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沈瀾山眉頭微蹙。
曲澄以為是他沒聽懂,又解釋了一遍:“你的傷口愈合的那麼快,會不會比我們受傷時候更疼啊?”
應該是會更疼的,傷口愈合的時候,沈瀾山能感覺到仿佛有千萬隻螞蟻齧食自己的皮肉一樣。
聽陳折說,其他人受傷都是沒有這樣的感覺的。
但是從他有記憶開始,到現在,他早就已經習慣了,他默認這就是他應該承受的痛苦。
其他人也因此早就默認了。
隻有曲澄還會去擔心。
在沈瀾山眼裡的大家似乎都是孩子,隻有曲澄特别有小孩子心氣,永遠對世界保持好奇和熱情……
雖然會闖禍。
沈瀾山以前嫌麻煩,現在覺得和曲澄在一起倒很不錯。
“習慣了。”
沈瀾山斟酌了一下用詞才告訴曲澄。
認字之後,曲澄覺得自己的理解能力有了質的飛躍。
“那就是還會很疼了呗。”曲澄道。
沈瀾山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曲澄回憶起沈瀾山三番五次受傷都是因為自己,信誓旦旦拍着胸脯承諾道:“要不以後我保護你?我不會讓你再受傷……”
他嘴巴先說完,腦子随後才反應過來。
在G區都是他罩着别人,現在變成天天被别人罩着。
對上沈瀾山看癡呆的眼神之後,曲澄立馬改口:“呃……我努力保護好自己,不讓你因為救我受傷。”
在曲澄沒看見的時候,沈瀾山低下頭輕輕笑了笑。
此地不能久留,沈瀾山要帶着曲澄前往G區。
臨走前陳折像老母親一樣給曲澄身上塞各種藥,生怕他渴了,累了,死了,還給小黑用布裹了件新衣服。
給曲澄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最後還是沈瀾山看不下去,拍拍曲澄的肩膀示意他應該走了。
送别兩個人之後,陳折回到自己的屋子,深吸一口氣卡在嗓子裡還沒吐完,就察覺到脖子上抵上了什麼冰冷的東西。
這一幕似曾相識。
陳折用餘光瞥見旁邊不知何時冒出的人身上的刺目藍羽,最後歎出的氣隻剩下無奈,乖乖把自己的雙手舉起來。
“又來。”
陳折知道自己被抓回去也隻是遲早的事情,但是沒想到自己的眼前突然出現一抹黃色的人影。
林靈站在他眼前,臉上一如既往帶着笑意。
她彎着腰,朝向陳折的方向,笑意更甚:“出去那麼多年,找了你好久都不見蹤迹……陳折,我們還真是好久不見。”
陳折和她這麼多年相處的經曆告訴他,林靈依舊相當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