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瀾山越走越朝向偏遠的地方,直到最後拐進了一個沒人的小巷子,他停下了腳步,但沒有轉動身體。
林靈手裡握着她那把鎏金的槍,出現在沈瀾山眼前時槍就已經抵在他的額頭上。
沈瀾山沒慢她半分,早在林靈不知道的什麼時候就已經掏出匕首怼上她的髒器。
兩人看似勢均力敵,但對于根本就死不了的沈瀾山來說,其實他已經赢了。
林靈原本想直接開槍,最後還是沒有那麼做,果不其然立刻就察覺到了身前冰冷的觸感。
沈瀾山沒握刀的另一隻手從口袋裡翻出來那瓶藥,單手擰開蓋子将裡面的追蹤器剝落出來,當着林靈的面捏碎,然後冷笑一聲:“很拙劣的手段。”
林靈也笑:“可是你還是怕我,不然為什麼要讓曲澄和你兵分兩路?放心,他也逃不了。”
說完這句話,她立刻準備在沈瀾山晃神的那一瞬間扣下扳機,但就這一點點微小的動作也即刻被沈瀾山發現。
沈瀾山冷着臉幽深開口:“隻要我還沒失去意識,我都會把你捅死。你盡管可以試試。”
沈瀾山突然抛出的威脅讓林靈潛意識猶豫片刻。
在她猶豫的那一瞬間裡,沈瀾山反手抓住林靈的手腕将其擰成了一個詭異的角度。
鑽心的痛襲擊林靈的四肢百骸,她克制不住眉心一顫,再沒有猶豫迅速開槍。
沈瀾山歪着脖子躲開了她那一發子彈,接着舉起手中的匕首朝林靈的心髒處刺去。
而林靈此時則已經完全反應過來。
沈瀾山的刀隻擾亂了她在空氣中的影子。
他警惕地四下環顧,發現周邊已經沒有人影,這時臉上才顯露出一絲絲痛苦之色。
他剛剛反抗時太過用力拉扯到了身上的傷口。
在逐漸陰沉的天色下,城外的另一邊。
曲澄一直小心翼翼地觀察周遭的變化。
他沒沈瀾山那種一眼就能發現周圍不同的能力,隻能不停地在周圍張望。
直到藍羽軍身上衣服耀眼的一抹藍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曲澄還想裝作無事發生一樣轉身,但他的演技實在太差。
愣了好幾秒後,大腦才突然反應過來,轉身背着包就開始狂奔。
裝在包裡的小黑被颠得昏天黑地。
那名藍羽軍再一擡頭,發現曲澄飛奔而去的背影,立刻舉起手中的槍瞄準他的方向。
曲澄清晰地聽見子彈炸響在自己腳後,他已經慌亂得簡直分不清方向,隻能聽見周圍的人群聽見子彈發射的聲音随即傳來的尖叫。
人,這裡都是人!
曲澄霎時間轉彎,往人群的方向跑。
藍羽軍不敢再開槍,此時正是搖籃名聲岌岌可危的關鍵時刻,林靈明令禁止他們再對平民開槍。
沒辦法,藍羽軍隻好撥開人群往裡擠。
在一大片攢動着的要往主城去的人裡,曲澄的淹沒在那一群人裡找不到蹤影。
他将自己的背包放在身前,護着裡面的小黑不被壓成肉醬,在人群中蛹動了半天才擠到一片空地。
又往前走了将近一公裡,曲澄看見了一個公交站台,正是往G區方向開的車停靠的地方。
他盯着不遠處緩緩駛來,車身一直不停在晃的車子,突然想去了什麼。
他自己身上沒有錢!
沒有錢,那他還坐什麼車?
這個地方也沒有位置可以讓他借力蹦到公交車頂上。
思來想去,曲澄迅速蹲下身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巴,随便塗上兩下到自己臉上,然後把手擦幹淨,将前面額頭上的發絲全部捋到了後面。
接着他打開自己的腰包,把槍裡的子彈全部拆了下來,隻剩下槍膛裡的一顆。
公交車門開之後,曲澄的一隻手握着放在腰包裡的槍,手藏在衣擺下面走上了車,徑直略過了身邊的司機。
曲澄這幅打扮把身上的痞氣全部發散出來,他剛剛走過去,司機弱弱地攔住他:“诶,你還沒給錢……”
曲澄在心裡已經忏悔了無數次。
他愧對于許花的教導,要是許花在他身邊現在非得揪着他的耳朵讓他路下道歉。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曲澄一這麼想,就覺得自己耳朵痛痛的。
但他臉上還得裝,面無表情瞥了司機一眼。
這次司機沒說話,車廂裡的其他人開始嚷嚷起來,甚至有男的仗着自己體型高大,已經站起身準備制服曲澄。
曲澄心裡一萬個對不起,但是無奈還是掏出槍朝着地闆射了一子彈。
車廂裡有人驚叫一聲。
槍膛裡已經沒有子彈了,曲澄隻能祈禱他們别一窩蜂沖上來把自己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