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教會年年自己洗漱,斐苡一個人躺在床上,咬着唇眉頭緊鎖。
樓上的住戶是對年邁夫妻,走動間難免發出拐杖落地的咚咚聲,夜風鑽過紗窗,吹動緊拉着的窗簾,天氣漸涼,蚊蟲卻不見少,不多時,斐苡的腿上鼓起兩個紅包。
這些蟲子最是善于見縫插針的,想必是趁自己打開房門的間隙,一溜煙往家裡鑽。
被撓破的皮膚火辣辣得疼,斐苡隻得把煩心事先丢一旁,操起電蚊拍在房間裡一點一點找尋罪魁禍首的蹤迹。
年年縮在寬大的浴巾裡,一陣噼裡啪啦的電流聲從卧室傳來,她悄悄從門後探出腦袋,與正從床上跳起和躲去天花闆上蚊子厮殺的斐苡對上視線。
這是什麼打扮,一整條白浴巾将她裹得僅露出個小臉,被熱氣熏得紅撲撲的,像小區門口蘭州拉面店老闆娘的妹妹。
“斐苡,你在幹什麼?”小兔子歪過腦袋,沾着水珠的手指緊抓門框。
空氣中一股濃烈的焦糊味竄入鼻間,好難聞,年年捂緊鼻子向外退了點。
“殺蚊子。”又是一陣短促的電流聲炸開。
盯着斐苡冷酷無情的側臉,年年突然有些慶幸,還好自己不是蚊子,要不然都撐不到變成人的時候就被斐苡拿電蚊拍打死了。
以防萬一,自從養了兔子,家裡的蚊香液就被斐苡扔了個幹淨。但蚊蟲是永遠都殺不完的,驅蚊液裡的化學成分又對兔子的身體有害,實在是讓她頭大。
“我要是隻蚊子,你會殺掉我嗎,斐苡?”
“什麼?”斐苡剛關掉電蚊拍,聞言疑惑地看向還杵在門外的年年,後者正一臉緊張地揪住浴巾一角等待她的回答。
“不會。”斐苡歎了口氣,這小沒良心的,當初被蚊子一口叮在鼻子上,起了個大包隻能在籠子邊不停蹭的慘樣都忘了嗎......
“嘻嘻。”年年得到想要的答案,飛快竄進房間裡将斐苡撲倒,啵唧一口正中唇心。
“年年,表達開心不能亂親人。”斐苡無奈地将人從身上輕輕扒拉開,神情嚴肅道,“親親要得到對方的允許,也不能随便親别人,這是不對的。”
“知道啦。”年年耷拉着腦袋,靠在斐苡的頸窩,一臉沮喪。
晚上22:00,斐苡無視年年想看電視的再三央求,早早熄了燈。
“斐苡,我想看電視嘛。”
黑暗中,年年娴熟地掀開斐苡的被子,一骨碌滾進對方懷裡,說話間溫熱的吐息盡數撒在斐苡揚起的下巴上。
“看太久了對眼睛不好。”瘦削的手揉上年年松軟的頭發,斐苡耐心解釋道:“每天都這樣的話,你很快就會近視的,看什麼都不清楚。”
“好吧。”年年妥協了,其實電視也不是很好看,她隻是想更了解人類嘛。
“斐苡,你能不能親我一下?”年年想念斐苡的親親,明明以前都毫不吝啬地恨不得給她親秃噜皮,自從變成人後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為了得到斐苡的吻,年年決定說出自己的秘密,“親了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秘密?
斐苡被挑起好奇心,低頭看向年年,稚嫩懵懂的小臉在微弱的光線下略顯緊張,瞪大圓溜溜的眼睛緊緊盯着自己。
如蜻蜓點水,斐苡在年年昂起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癢癢的,與其說是個吻,更像是飄下了根羽毛。
年年哼了一聲,氣鼓鼓地譴責:“斐苡你好小氣!這樣就想換我最重要的秘密,太過分了。”
“那你想怎麼親?”斐苡語氣平淡,但彎下的眉眼顯然是被年年可愛到了。
“我想——”年年頓了下,聲音逐漸靠近,淺淺的呼吸一路向上,最後落在斐苡的唇上。
“我想親嘴。”
隻是普通的親親應該沒什麼吧……沉默片刻,斐苡傾身貼近,滿足了她這個願望。
軟舌舔舐的觸感,把她吓了一跳,急忙向後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