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格有些不忍直視地看着趴在司墨懷裡的柯彥,嘴裡的話像燙嘴:“這這這……司先生這合适麼?我把他送回去吧?”
司墨:“我來就好。”
陳子格:“我怕他醒過來滅我口。”
司墨:“……”
司墨說:“我來承擔責任。”
那也不能……那……那既然如此的話……
陳子格眨眨眼睛,最終讓開了路。
司墨擡起柯彥一條胳膊繞在自己頸側,另一隻手扶着他的肩膀帶他出去。
柯彥迷迷糊糊哼哼唧唧,一個勁往司墨懷裡鑽。
司墨深呼吸一口,艱難地把柯彥帶到車庫塞進副駕駛,坐在車裡的時候額角都沁出了汗。
柯彥半睡半醒,說話不清楚:“司……司墨。”
司墨心髒停頓一秒,不可置信地轉頭看柯彥:“……你在叫我?”
柯彥:“混蛋,都怪你。”
司墨:“……”
好家夥都這樣了還不忘罵他兩句。
那還能怎麼辦,忍着呗。司墨認命地給柯彥扣好安全帶,又把座椅弧度調大,緩緩發動了車子,照着陳子格發來的地址駛去。
已經過十二點了,柯彥住的小區亮燈的住戶很少。
柯彥像八爪魚似的挂在司墨身上,滿嘴酒氣:“哎,我包養你的話,你總得告訴我你什麼名字吧?”
司墨:“……”
柯彥:“先說好,我們以後隻能在外面見面,我不能帶你回家的。”
司墨站在柯彥的家門口,用柯彥的手指打開了門。
柯彥還要說話,司墨忍了兩秒,還是無奈地伸手捂住他的嘴:“都過十二點了,祖宗你能不能安靜點。”
柯彥卻一下子愣住了。他用力甩甩腦袋,歪七扭八地摸到自己房間,撲到書桌前坐下。
“怎麼了?”司墨趕緊進來,一頭霧水。
“過十二點了……那今天是冬至?”柯彥眸中漫了層霧,在抽屜裡翻了好一會兒翻出來一本精緻的日曆。
12月21号被撕下來,鉛筆圈着大大的數字21。
司墨喉頭一緊,心髒猛地縮了一下。
“煩人,幹嘛還要找過來。”看着看着,柯彥眼眶居然濕了起來,小聲嘟哝着,嗓音委屈地不行。
“你還委屈上了。”司墨哭笑不得,伸手想拿他手中的年曆,卻根本揪不動。
酒精麻痹神經,柯彥内心壓了多年的情緒忽然就迸發出來。他緊緊攥着年曆,努力抑制着想要掉下來的眼淚,小心翼翼地把鉛筆圈擦掉,認真道:“生日快樂。”
司墨僵在那裡沒動。室内溫度并不算高,他卻在這一瞬隐隐冒汗。
他看着柯彥像收藏寶貝一樣,把那頁日曆收到一隻盒子裡,裡面還有同樣大小的四張。
司墨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忍得拳頭都握了起來。
這人,當年踹他的時候冰冷決絕,卻連着五年偷偷給他過生日。
“……休息吧,太晚了。”司墨嗓音有些啞,上前扶住醉得連坐都坐不穩的柯彥,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柯彥呆了一下,翻身抱住司墨的胳膊:“你還沒回答我呢,我能包養你嘛?”
“橙子說你們很貴,有多貴?”
“不過那都沒關系……反正,橙子說……說他給錢。”
司墨:“……”
他又在心裡的小本本上給陳子格畫了一道。
司墨俯下身,嘴角勾起來:“你真的要包養我麼?”
柯彥:“……嗯。你、你貴麼?”
司墨笑了:“我當然不貴。”
柯彥也笑了:“那你……人還怪好嘞。”
司墨:“……”
他轉頭,視線掃向柯彥的書桌,起身拿了紙筆過來:“包養我,得立個字據吧?不然你明天翻臉不認人怎麼辦。”
柯彥不耐煩地睜開眼睛:“這麼麻煩?”
他接過紙筆,暈乎着旋開筆蓋:“寫什麼?”
司墨眼睛轉了轉,語速放慢:“就寫,本人願意包養……司墨。”
柯彥腦子生鏽了似的,皺一皺眉,略微覺得司墨這兩個字有點耳熟。
但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就一令一動,機械地在白紙上寫下這些字。
司墨拿出手機,從他開始寫第一個字開始,錄到他寫完最後一個字。寫完,柯彥還滿臉不耐煩地催促:“可以了吧?你以後被我包養了。”
司墨忍着笑,關掉手機,輕聲道:“嗯,被你包養了。”
柯彥:“那睡覺。”
司墨:“……”
帶着一身酒氣就這麼睡覺?其實司墨記得柯彥更有潔癖一點來着。
但司墨也不敢幫他洗澡,也不敢脫他衣服,唯唯諾諾地把他外套脫掉,到衛生間用毛巾沾了溫水幫他擦拭露在外面的皮膚。
一切都收拾好,柯彥終于願意蓋好被子乖乖睡覺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
司墨又唯唯諾諾地蹲在床邊:“你包養我了,我能上床睡麼?”
柯彥哼哼兩聲,掀開被子:“……能。”
司墨脫掉外衣躺了進去。
兩人已經五年沒見過了,同床共枕的感覺在這一刻卻又那麼熟悉。柯彥似乎被調動了肌肉記憶一樣,熟練地往身旁一滾,緊緊挨着司墨。
五年前,司墨總會在他挨過來的時候,順手把他摟進懷裡。
……但今天的司總監是個聽話的金絲雀,不敢摟,就這麼任他貼着,苦命地閉上了眼睛。
……
清晨。
柯彥的生物鐘一直很準,無論睡多晚總會在七點左右醒過來。
睜開眼睛看到枕邊的帥臉時,柯彥覺得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