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喝得屬實有點多,那酒度數還高,柯彥現在整個人處于一種失憶的狀态,隻有突突疼的後腦勺提醒他昨天喝酒了。
他坐在床上,驚恐的眼神還透着幾分懵懂,傻了一樣看着司墨不出聲。
司墨壓住翹起來的嘴角,委屈巴拉地看着柯彥:“你昨晚說包養我的,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柯彥:“??!!”
他已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滿臉震驚:“我?包養你?!”
司墨鄭重點頭。
柯彥嗤笑:“說笑了司總監,我哪有那麼大能耐包養你。”
啧,就知道你不承認。
司墨翻身起床,從桌子上拿過來昨晚柯彥立的字據:“喏,你寫的。”
柯彥隻看了一眼就立刻否定:“拉倒吧我寫字不算好看但也不可能醜成這樣。”
“……”司墨笑了:“寶貝兒,你昨晚醉得都走不成直線,怎麼可能拿得穩筆?”
說完,他又端詳着字據補充道:“不過……那種狀态下你能把字寫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柯彥:“……”
他不懂為什麼司墨能把某些稱呼叫得這麼順暢。
柯彥無奈地指指門:“我不信,你出去。”
司墨啧了一聲:“你看,你還翻臉不認人。”
說着,司墨從枕頭下翻出手機,在相冊裡翻出一段視頻。
赫然就是柯彥醉眼朦胧地趴在床上立字據,還不耐煩地一遍遍催促“我是不是已經包養你了”。
柯彥:“……”
呆了兩秒,他果斷往房間四周和床下瞅。
司墨笑道:“别找了,這片小區房子質量還行,沒有地縫。”
“也沒有牆縫,什麼縫都沒有。”
柯彥:“……”
他已經尴尬地想重新變回胚胎了。
人生總是起起落落落落落……再怎麼落也比發現自己一覺醒來滾進前男友懷裡強。
“柯彥?”司墨喊了一聲。
柯彥:“别吵。”
司墨:“思考什麼?”
柯彥:“今早給安安做什麼早餐。”
“……”司墨眼前一亮:“我可以擁有早餐嗎?”
柯彥:“你可以擁有閉門羹。”
司墨楚楚可憐地半倚着床,垂下眼睛:“才一晚您就厭棄我了,是我哪點讓您不滿意了麼……”
柯彥受不了了似的捂住臉:“司大少爺你能不能别這樣。”
司墨眨眨眼睛:“第一次當金絲雀,還不太有經驗,您多包涵。”
柯彥:“……”
柯彥覺得空氣中的尴尬滿得都快溢出來了,無奈地看看司墨,又看看手機。
七點了。
再不起床做早餐,柯佑安就要自己去做了。
柯彥按按太陽穴,掀開被子下床,司墨卻先他一步,殷勤地給他拿好拖鞋、擠好牙膏,又給他床頭的杯子裡添了溫水,滿臉微笑地等柯彥去洗漱。
……柯彥覺得太陽穴跳得更厲害了。
他逃到衛生間砰的一聲關上門,撐着洗漱台思考自己昨晚都幹了什麼混賬事,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半點。
微信消息三十來條,全部來自陳子格,時間是淩晨十二點半。
“我我我仁至義盡了啊,我當時真的拼命喊你,你是半點不答應。”
“我也一直在争取送你回家的權利,但你前男友态度過于強硬,俺怕。(小貓哭哭jpg.)”
“你應該還安全吧?”
“沒跟他說不該說的吧?點人這事兒翻篇了啊兄弟,你旁邊現在是你前男友。”
“你可千萬别把他當成你點的人!!!”
“!!!”
“……”
感歎号是血紅色的,表情包是一個接一個的,柯彥是碎得粘都粘不起來的。他微笑着發了個語音條:“有時候真想把你以前的風流韻事全告訴你女朋友。”
昨天的事他半點都想不起來了,心裡實在納悶,怎麼就剛巧碰到司墨在?
……臉上的水滴已經幹了,柯彥清了無數遍嗓子,還是接受不了前男友在自己房間裡等他這個現實。
“怎麼這麼久?”前男友還十分沒眼力見地敲門了,語氣有些焦急:“你還好麼?”
柯彥:“……不好。”
司墨費了很大勁才克制住自己沒擰門把手,壓下心裡的擔心:“頭疼麼?還是哪不舒服?你别在裡面待了出來我看看。”
柯彥麻木道:“你出去,我就好了。”
“……”原來在别扭啊。司墨放了心,倚在門口拖着調子:“唉,可是今天是冬至啊。”
柯彥動作一頓。
“我在德國啊,人生地不熟的,你都不知道我過得多差……”司墨慢慢蹲下來,倚坐在衛生間門口的牆邊,活像祥林嫂哭慘:“那飯菜半生不熟的,什麼生芹菜裡夾巧克力、什麼奶酪條蘸奶酪、什麼生雞蛋土豆泥……唉。”
“這五年我從來沒過過一個像樣的生日,連口面都吃不上,今年特意趕在生日前回國,沒想到你還是要趕我走。”
“算了算了,我還是走吧,别在這兒礙你的眼了……這小區萬家燈火,沒有一盞是為我留的。”司墨說着還真站起來,身影在貼着防窺膜的玻璃門前晃。
“……”下一瞬,門便開了。
柯彥幹咳一聲,一副不經意的樣子:“今天……外面下雨了,你可以等雨停了再走。”
司墨看看從窗戶照進來的陽光,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