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彥面無表情地過去，唰地一聲拉上窗簾：“洗漱去。”

“好！”司墨笑了，轉身進了洗手間：“毛巾可以用嘛？牙膏可以用嘛？牙刷……”

柯彥忍無可忍地塞給他一支新的牙刷，沒好氣道：“用什麼毛巾，晾幹得了。”

司墨乖巧點頭：“好的，我聽您的。”

柯彥：“……沒完了是吧。”

柯佑安的餐都是營養餐，一般情況下一日三餐都是柯彥準備的，昨天她說想吃校門口的蓋飯，柯彥想着反正也一兩個月沒吃過了，索性便答應了。

今天又該回歸營養餐。

柯彥抿抿唇，看向身旁剛洗漱完存在感十足的司墨：“你确定要吃我做的？”

這個場景很容易讓人升起不好的預感。然而在德國待了五年的司墨沒在怕的，一臉淡定地笑道：“當然，這是我五年來每年的生日願望。”

“……”柯彥把他推出門，滿頭黑線：“出去等着。”

半小時後，柯佑安打着哈欠出來了，頭發還沒梳，沖着廚房便喊：“哥哥你不是說今天我來做早餐嘛？”

柯彥：“你夠得着台子麼。”

司墨：“……”

柯佑安顯然也有幾分不服氣，嘟囔道：“可是你做的真的好難吃。”

柯彥：“？？”

“噗……”司墨終于沒忍住，笑出了聲。

柯佑安終于注意到客廳還多了個人，一時間驚住了。司墨在柯佑安面前蹲下，彬彬有禮道：“你好啊安安，還記得我嘛？都長這麼大了。”

誰知小姑娘卻嘴一癟，猛地推了他一把：“你走開！我不喜歡你！！”

司墨：“？？？”他愣在原地，茫然無措地看向廚房的柯彥。

柯佑安跑到廚房，一把抱住柯彥，藏到他身後。

柯彥皺眉：“安安，太沒禮貌了。”

柯佑安帶着哭腔：“前幾年在老家，你一直不開心，就是因為他，别以為我不知道……都是他欺負你！”

對于柯佑安沒禮貌的行為，柯彥原本的不滿如今完全被尴尬代替。他擡起眼睛，與司墨無辜的眼神撞在一起。

柯彥：“……”

“……”司墨被巨大的驚喜沖擊着，死死壓住忍不住翹起來的嘴角，眨了眨清澈的眼睛。

柯佑安小聲說：“我最好的朋友不跟我玩，我也會特别特别難過……他本來跟你玩得特别好，突然就不跟你玩了，真的很讨厭！”

“……”司墨盤腿坐在客廳中間，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青天大老爺，我冤枉啊！到底誰不要誰的？”

柯彥：“你閉嘴。”

司墨捂住嘴，無辜地看着柯佑安。

柯彥摸摸柯佑安的發頂，溫聲哄道：“乖，安安，不能對外人不禮貌，明白麼？”

司墨挑眉：“外人？”

柯彥一記眼刀過去：“閉嘴。”

司墨：“……”

柯佑安擦擦眼淚，有些别扭地走到司墨面前，語速很快：“哥哥對不起。”

她胸腔鼓動地厲害，哭這一分鐘居然有些喘不上氣。

司墨敏銳地察覺出了什麼。但如今他沒有任何立場去問柯彥的私事。

他也學着小丫頭扁扁嘴：“我好難過，居然被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冤枉了這麼多年。”

柯佑安不說話，在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

“哥哥也好想哭啊，怎麼辦？”司墨委屈地說：“我才是那個被抛棄了五年的人。”

柯佑安嘟囔道：“大人怎麼也哭。哥哥就不會哭。這麼大了還哭，你不知羞。”

柯彥：“……柯佑安，去等吃飯。”

柯佑安乖乖走了，走之前又轉身認真地說了句對不起。

司墨哭笑不得，站起身來到廚房，倚着門看柯彥。

柯彥已經放棄要臉了，沒好氣道：“看什麼？”

司墨嘴角勾着：“安安說你不會哭诶，我不太信。”

柯彥：“？？”

司墨歎了口氣，很遺憾的樣子：“你說昨晚也忘記錄下來了。”

柯彥瞳孔地震：“我昨晚哭了？”

司墨：“那可不是，哭得可兇了，非拉着我不讓我走，還非摟着我，摸我，柯策劃你得對我負責，我一個良家少男。”

柯彥：“……出去。”

司墨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柯佑安乖乖坐在餐桌邊，一筆一畫寫着什麼，看見司墨過來立刻藏了起來。司墨笑着坐在她對面，溫和道：“安安，可以告訴我前幾年都發生了什麼嗎？”

柯佑安警惕地看着他，不說話。

司墨歎了口氣，好看的眼睛耷拉下來，委屈地人畜無害：“你真的誤會我了，那年是他不要我的，我也很傷心，難過了五年呢。”

柯佑安：“那哥哥不要你，肯定是你有問題。”

司墨：“……”

“還有，你這麼多年都沒來過，肯定也不在意哥哥。”

司墨舉起手：“我真的很想很想來！但你哥哥真的太狠心了，在疫情前把我踹了，我想來都來不了。”

柯佑安有些動搖了。她眨眨眼，小心思十分明顯：“那你……你空手就想讓我告訴你？”

司墨笑了：“人不大懂的不少，想要什麼？”

“想……想吃蛋糕。”柯佑安小聲說，随後又糾結地看了看廚房，猛地搖頭：“算了算了，不吃了，哥哥會生氣的。”

控糖？司墨眉梢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好了，吃飯吧。”柯彥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