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看看我,我也來了。”司墨驕傲地仰頭:“還給你帶了結項的會議記錄。”
柯彥:“……謝謝你啊。”
許曜笑起來:“星辰今天忙了一天,我看心源這事兒應該穩了。現在安安也恢複地不錯,手術做完後,明年這會兒她能跟林林一起寒假旅行。”
“真的嗎?寒假旅行!”許林雙眼放光:“安安姐姐我們去寒假旅行!”
柯佑安拿着蠟筆在紙上畫:“房子不是這麼畫的,要住人得有窗戶。”
柯彥現在也覺得充滿了希望。趁着沒人注意,他悄悄捏了捏司墨垂下來的手心。
自柯佑安住院後,梁茵已經加了很多天班了。晚上八點鐘,她拿了個文件進門:“柯佑安。”
大人小孩們同時擡頭。
梁茵眼睛彎起來:“心髒移植評估結果很好。”
柯彥站起來,下意識看了眼司墨,眼底帶着激動:“太好了。供體怎麼樣?”
“供體……主刀是林醫生,他們還在手術室沒出來,不過應該也沒什麼大問題。”
“辛苦梁醫生了。”柯彥壓抑了許久的心情突然松了一下,劫後餘生般的情緒從心髒蔓延開來。
整個病房的氛圍都變好了,所有人都高高興興的。許曜看了看表:“八點了,安安藥效是不是過了?能吃東西了吧?”
“能吧能吧能吧!我好餓啊。”柯佑安耳朵豎起來,眼睛也亮了亮。
“這樣吧,我回家一趟,安安想吃什麼我來做。”許曜說。
“太好了!”
即便這個時候,柯佑安也還是控制着飲食,報了一堆全是營養餐。許曜全都答應下來,帶着許林回家了。
剛離開不久,有人敲了敲病房門。
“你好,是柯佑安的家長嗎?”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士進門,笑道:“我是陳書儀的家長,她聽說好朋友住院了,天天催我們帶她過來。”
“書儀!”柯佑安激動地坐起來,兩個好朋友立刻撲到一起。
……
今天天朗氣清,月牙挂在天上,星星也無比清晰。房間留給了兩個小朋友,柯彥和司墨去給柯佑安買護理用品。
“要這樣來說的話,你應該趕得上參加倫敦創意節。”司墨說:“現在項目還僅僅處在一個起步的階段,内選還沒開始,一切都來得及。”
“嗯,我看一下吧,應該是能參加的。”柯彥一邊走一邊說:“有确定的品牌方嗎?”
“沒有,公司的意思是讓我們根據自己的思路去挑産品,自己去跟品牌方談。今年的比賽,公司隻提供平台和資金。”
柯彥倒不覺得有什麼,這樣反倒自由度更高:“如果到時候安安穩定下來了,我陪你一起出差。”
司墨勾起唇角:“哎呦,前男友變得這麼粘人了啊。”
柯彥視線忽閃,擡手撓了撓耳後。
這是他害羞或尴尬的慣用動作。
“那前男友什麼時候撫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讓我把‘前’字去了?”
夜晚的醫院很安靜,小路并沒有多少人。月光勾着兩人的輪廓,他們因為距離太近,羽絨服摩擦發出沙沙聲,時不時相碰的肩膀把暧昧氛圍烘托到極緻。
柯彥也思考過這個問題。他現在正在做出改變,試圖讓自己變得不那麼獨立、不那麼封閉,努力把喜歡的人納入自己的世界。
他們先後進了超市,司墨深知點到為止,也就日常調戲一下,擡手拿下架子上的尿不濕:“梁醫生說的是這種規格的吧?”
“啊……嗯,還有衛生紙,要卷紙。這個吧。”柯彥連忙回神,拿了一提卷紙去結賬。
許是心裡的事兒有了着落,柯彥的神态十分放松,從住院部到超市不過十分鐘的路程他們走了半個多小時,晃晃悠悠,談天說地看月亮。
到住院部樓下時,陳書儀的家長來電話說太晚了他們要回去了。柯彥禮貌性地與他們周旋片刻,手機進了另一個電話。
林星辰的。
不知為何,柯彥輕松了一晚上的心情忽然間沉重起來。他看了眼司墨,按接聽的手有些哆嗦:“喂,小姨?”
“你們在哪?”
“在樓下,買了護理用品回來。”
“好,快上來吧。”
“怎麼了小姨?”
“供體心髒先天性畸形,存在未預料的複雜結構異常,大血管轉位,與安安胸腔不适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