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徐原這麼多年來,司墨對他的性取向從來沒有過什麼猜測。他覺得徐原本人也是,并沒有對自己未來的伴侶做過什麼不一樣的想象。
但鑒于他自己彎了許多年,很多事情一旦有個苗頭他就能立刻看出來;柯彥亦然。
“這回他還真是要玩個大的。”司墨笑了笑:“他家裡那邊知道了得炸了。”
柯彥幽幽道:“沒事,現在對他們倆未來關系的猜測,連他們本人都不一定知道。”
司墨:“……那确實。”
今天不算太堵,二十分鐘後他們來到了柯彥的家。柯彥早就習以為常了,無奈道:“要不你把你租的那房子退了吧,怪浪費的。”
司墨挑眉:“如果你願意跟我去那邊住的話當然更好,那邊更寬敞。”
“怎麼,嫌我這兒擠?”
“哪能啊,一點都不擠,剛好裝下我們倆。”
“少貧。”柯彥進屋開了燈,問:“你要帶什麼?收拾好了嗎?”
司墨從櫃子裡拖了隻小小的行李箱出來:“收拾好了。”
“這麼小的箱子……你是真不收拾啊。”柯彥笑。
司墨也笑:“我回家哪還用得着收拾東西?好了快去洗澡,今晚可是我們最後一晚在一起的機會了。”
現在才九點,這話說的十分惹人遐想,柯彥擡手撓了撓耳後,眼神閃躲:“啊……好。”
司墨一眼看穿他想了些什麼東西,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角,有些好笑:“我很紳士的。而且明天八點的飛機,五點要起床去機場,今晚做不了什麼,寶貝兒想什麼呢?”
“你……前些天你自己說的你不要臉的。”柯彥耳根立刻紅了起來,把他推開:“我去洗澡。”
司墨揉揉鼻子,看着他的背影又笑吟吟地補了一句:“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柯彥:“……”
他砰的一聲關上浴室門,好一會兒才把砰砰直跳的心平靜下來。
司墨是在他之後去洗的。柯彥頭發半幹,在卧室看着那隻小箱子,心裡掙紮了一下。他看看浴室的方向,又看看行李箱,最後咬咬牙從衣櫃裡拿出了一套他自己的衣服放了進去。
除了這套衣服之外,箱子裡隻有那隻搪瓷杯和那幅畫,電腦包放在最下層。
柯彥面不改色地關上了這隻全部和他相關的箱子,半倚在床頭打開電腦寫他的提案。
很多廣告公司參加廣告獎的評比,提交的作品是從曾經數據比較好的商單中修改而來的。但柯彥從所有過往影視廣告中篩了一遍,數據好的要麼沒什麼立意且當今過時,要麼就已經拿去參加了當年的比賽,篩來篩去沒一個合适的。
“有想法了?”司墨從浴室出來,一邊撥弄頭發一邊問。
柯彥嗯了一聲:“我看最近的合作商不是有幾個環保相關的麼?有一款紙巾,一個羽絨服品牌,還有一個護膚品品牌打的都是這個旗号。環保比較符合倫敦廣告節近來的趨勢,我覺得這個主題還不錯。”
司墨贊同地點點頭:“想好哪個品牌方了嗎?”
“沒有,品牌方要嚴選吧,估計得到生産廠去實地考察對比,再具體做客戶用後調研。”柯彥說。
司墨思考了一下,皺眉道:“那你豈不是也要出差?”
“如果我能在分析會上說服大家選用我這個主題的話,應該是要出差的。”
司墨也不開心了。好不容易把人追了回來,他本來就不是很想分開,如今分開也就算了,柯彥還要跟别人一起在外地做調研。
他悶悶不樂地把還有些濕的腦袋靠在柯彥肩上:“我就不能拒絕這次出差嗎?想跟你一起。”
柯彥心裡一動,溫聲道:“你忙完了就回來呗,我們即便要出差也得等到五月份了,說不定你還真趕得上。”
“……嗯。”司墨在他身旁咕湧,幹擾他打字。
起初柯彥也沒在意,直到那隻不老實的手掀開他的衣服按在了他的小腹上,柯彥才深吸一口氣合上電腦:“你五點鐘起床趕飛機,别鬧。”
司墨咕湧過去把電腦放在床頭櫃,翻身把柯彥壓在身下,指尖一圈一圈揉着他的耳垂。
兩人距離近到虛焦,柯彥哭笑不得地摸摸他的腦袋:“幹什麼?”
司墨在他臉上胡亂地親着,最後咬了咬他的耳垂:“以後最少一個月都親不到了。”
說完,他又自己嘟囔:“沒事,反正五年也這麼過來了。”
柯彥心裡一揪。
晚飯時他和徐原回憶那些事,都是笑着講的。但柯彥完全能感受到司墨的崩潰。
因為五年前在浙江,他也一度如此,變得昏沉、冰冷,仿佛從來沒有心情好過,整整一年那些空蕩蕩的、不舍的、遺憾的情緒才稍微淡了點。
柯彥抱住他,沒等他反應就主動吻上了他的唇,舌尖急切地探進去。
如同星火燎原一般,剛洗完澡的兩具身體不可控制地開始升溫,呼吸聲愈發急躁,火熱的氛圍不斷蔓延。
接吻這方面,兩人的習慣不同。司墨手不老實,總是會找各種機會鑽進柯彥衣服裡面,摸他流暢的腰線,揉他敏感的腰眼,再繼續往上煽風點火。
而柯彥喜歡把雙手搭在司墨脖頸後,專心地接吻,享受彼此的溫存。
但現在情況不太一樣,兩人剛洗完澡,都隻穿着柔軟的T恤短褲,貼在一起完全能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不可忽視的滾燙,誰都免不了情動。
柯彥半阖着眼睛,眸底不知何時漫上一層水霧,脖子和耳根也迅速紅了起來,雙手也難耐地在司墨後背抓着。
“難受麼?”司墨嗓音沙啞,喘了口氣。
柯彥一如五年前地嘴硬:“還……還行。”
司墨了然于心,笑了笑,手慢慢劃過小腹伸進他的短褲裡:“我幫你,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