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立刻辟謠：“沒有的事啊，不可能，你兒子是遵紀守法好公民。”

一家人足足過了三十秒沒說一句話。

奶奶打破寂靜：“你們現在發展到什麼程度了？我看昨晚住的一屋。”

“我們早在一起了，但是他害羞，不敢讓你們知道，”司墨讨好地笑着，“爸媽還有奶奶，你們待會兒演着點，别吓到他。”

“噢對了說話的時候最好别提錢啊，到時候再想不開我還得哄。”

幾位長輩面面相觑。司南在陸書雲耳邊小聲說：“小柯父母雙亡，自己一個人帶大妹妹的。”

陸書雲表情立刻凝重了許多。作為一位上了些年紀的母親，她的共情能力不能說不強，即便在平時聽見哪家孩子父母雙亡也是下意識揪心。

由于信息的不均等，她先入為主地認為柯彥生活非常艱難，一邊讀書一邊工作一邊帶孩子，頓時沉默了好多。

正在這時，樓上房間門響了一聲。片刻，柯彥穿着得體的休閑裝從樓上下來，臉上挂着溫和的微笑：“奶奶好，叔叔阿姨好，姐姐好，我是柯彥。”

司南大大方方回應：“來啦？怎麼樣，北京還習慣麼？”

“淩晨兩點多才到，還沒來得及轉轉呢。”柯彥笑道。

“啊……小柯是吧？”司修平率先反應過來，笑呵呵地道：“坐，快坐。”

“這孩子，長得真俊俏哈。”陸書雲臉上笑容都快僵了：“那個，你今年多大啊？做什麼工作？”

柯彥乖巧答道：“今年27，在華年廣告做創意策劃。”

“華年廣告？那不是跟小黑一個公司？”奶奶脫口而出。

司墨和柯彥都沉默了。

柯彥非常意外，想笑，又覺得不太合适，詫異地看看司墨。司墨咳嗽兩聲，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喝水。

“是的，他是我們部的總監。”柯彥記得司墨說奶奶有些耳背，聲音微微大了一些。

陸書雲點點頭：“挺好的，哎我聽南南說你家裡還有個妹妹？”

“嗯嗯，上五年級了，現在是小姨在帶着。”柯彥說。

陸書雲不斷搓腿，用盡了這輩子的修養保持笑容。兒子喜歡男人這件事本來就需要消化，司墨卻沒給她任何可消化的時間，從知道這個消息到跟人見面中間隻花了三分鐘。

柯彥也有些尬。他本來就有些忐忑，如今看來司墨一家都還蠻好相處，稍稍放了心，但多少帶着些見家長的緊張感。

所幸對方還不知道這件事，不至于太無措。柯彥慶幸地想。

陸書雲戳戳司修平，司修平裝作沒感受到，兩人和奶奶一起看家庭倫理劇。

“怎麼搞得跟面試一樣，”司南忍不住笑了，“中午吃什麼？我讓……”

“我們做就好！”司墨打斷，拉着柯彥站起來笑嘻嘻道，“他可會做飯了，真的。”

柯彥：“？？”

在衆人的目光中，司墨帶他到廚房關上門。

柯彥松口氣的同時滿腦子問号：“我做什麼飯？營養餐嗎？”

“你還别說，老太太就好這口。”司墨笑道：“你看吧，咱們這個事兒是不容易被他們接受的，我姐好說，爸媽和奶奶的話，是不是得露一手給他們留個好印象？”

柯彥眨眨眼睛，表情非常清澈懵懂。

他去洗漱的時候還以為要見的家人隻有奶奶一個，但還是很用心地收拾了自己，穿了身休閑裝，精心地整理了頭發、刮了胡子，出門看到樓下一堆人時差點沒吓得心髒驟停。

猝不及防見家長真的讓他魂都差點沒了，如今還是神經緊繃：“他們還不知道吧？”

司墨：“放心，不知道。”

柯彥遲疑着打開冰箱：“那……做什麼？我隻會一點點。”

“夠了夠了。”司墨彎起眼睛笑。

柯彥甚至沒反應過來，帶一個朋友回家住幾天為什麼要通過做飯的方式留下好印象。

一道廚房門把六個人隔開，門内兩個人有條不紊地忙着午飯，門外四個人各懷心事沉默不言。

半晌，陸書雲拍一下大腿：“怎麼剛過來就讓人家做飯呢？我們又不是那種壓榨兒媳的家庭，别把人家吓跑了。”

“對對對，不能這樣，小南你要不去把人叫出來？”司修平擡手指指廚房。

司南嗤笑一聲：“放心吧，您兒子可比你們心疼他對象，不會讓他累着的。”

廚房裡，柯彥把粥煮在鍋裡，搬個小闆凳坐一旁看司墨熟練地洗菜、切菜、下廚。

托着腦袋看了他一會兒，柯彥突然說：“我這樣算不算人設造假？”

司墨忍不住笑了：“你這麼在乎我爸媽的眼光啊？”

柯彥不假思索：“那當然了，要是你爸媽對我意見大的話，左右為難的人是你。我不想讓你為難。”

“……”司墨把鍋裡的椒鹽雞塊盛出來，慢慢鋪到雪白的盤子裡。他心跳速度比平時要快，仔細看的話耳朵根還粉粉的。

真會撩人啊。司墨喜滋滋地想，天天撩他，肯定是喜歡他喜歡地不行。

“你怎麼不說話？”柯彥感到奇怪，起身走到他旁邊。

司墨幹咳一聲：“有點渴了。”

柯彥立刻轉身到冰箱前：“你想喝什麼？我給你拿。”

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