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那間壓抑的黑色書房裡,空氣仿佛都被凝固。
溫恬靜靜地陷在柔軟卻冰冷的皮革沙發中,她挺直脊背,眼神如淬了冰的利刃,堅定地迎上父親森冷的目光。
她的心髒在胸腔中劇烈跳動,每一次搏動都如同擂鼓。
她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隻要自己有一絲退縮,趙冥的處境都不會好。按着父親往日裡的處理方法,趙家會被吸幹趙冥也一定會死。
“剛回來,氣性就這麼大?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好女兒如今翅膀這麼硬了。” 溫父的聲音帶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壓,他将椅子猛地旋轉過來。他的目光如鷹隼般直視着面前的女兒,眼中滿是審視與不悅。
“不過是教訓一些不相幹的人,女兒怎麼擔當的起父親這麼大的罪名?” 溫恬依舊坐在那柔軟的皮革沙發上,皮革的冰冷觸感透過衣料傳來,這種感覺還是一如記憶裡的一樣,讓她從心底泛起陣陣惡心。
“那是你弟弟!” 溫父猛地拍桌,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跟着晃動,他死死盯着溫恬,眼中的震驚慢慢被警惕取代,這才意識到他這個女兒似乎是長出獠牙,不再是任他拿捏的傀儡了。
“一個不能姓溫的廢物,也能算是我弟弟?父親這是在說什麼笑話呢?” 溫恬語氣輕蔑,拿起桌面上的紙巾,慢條斯理地細細擦拭自己剛才拿着鐵鍬的雙手,動作優雅得如同在擦拭一件藝術品,卻難掩話語中的嘲諷。
眼見着溫恬刺到了自己最在意的點,溫父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他惡狠狠地盯着自己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兒,目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剝。
溫父除了溫恬和溫姣,在外面的私生子多如牛毛。
可是有個古怪的事情,隻要他把這些人改姓溫、加入族譜,不出三個小時,這些人就必定暴斃。
這種詭異現象,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操控,在無聲地宣告溫父名正言順的孩子隻能有溫恬和溫姣兩個。
溫父查過,沒有人為原因,沒有預兆,死亡的原因無一例外全是猝死,就像被命運掐斷了生命線。
所以溫恬說的并沒有錯,剛才外面的那幾個人沒有一個是溫家的孩子。起碼,名義上永遠不可能是。
“你也是翅膀硬了啊。” 溫父惡狠狠地盯着溫恬,眼神裡的兇狠仿佛要把溫恬的骨頭一節節拆下來狠狠折斷,周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父親這是說什麼呢?女兒如果真的翅膀硬了,也不會在今天回來了。” 溫恬擡眼,平日裡水靈靈的雙眼此刻變得如同北極的寒風,冷冽又刺骨,直直地回望着溫父。
“你今天來的這個架勢,是來談條件的吧。” 溫父往後一躺,将腿直接架在了黃梨木做的桌子上,他居高臨下地看着溫恬,眼神裡滿是輕蔑,仿佛在打量一件待價而沽的貨物。
“對,我是來談條件的。我要三個月的自由時間,還有趙冥的人身安全。” 溫恬字字清晰,這兩件事,每一件都不是溫父心裡的預期讓他煩躁。
“我看不出來,你身上有什麼值得我答應你的籌碼。” 溫父并不理會,自顧自地掏出一根雪茄,點燃後深吸一口,煙霧缭繞中,他的眼神裡滿是輕蔑,似乎在嘲笑溫恬的不自量力。
溫恬并沒有被他激怒,隻是将擦完手的紙巾随手丢在桌面上,然後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笑容,那笑容裡藏着看透一切的笃定。
“溫姣嫁的人是顧家的顧绾棠,這就注定了父親你可以用的棋子就隻剩下了我一個。” 溫恬語氣平靜,卻字字誅心。
她太清楚父親逼她回來,就是為了讓她老老實實成為他謀取利益的工具。
父親要的是一個配合的工具。
顧家的勢力大溫家百倍,妹妹嫁過去之後就不可能再成為溫家的工具,而是溫家攀附權貴的青雲梯。
可是,父親的謀劃裡,他需要一個 omega 去聯姻,甚至是為了他那些好友生下一個等級高的後代。
一個等級不錯、有生育能力,又是他血脈的 omega。
這個人,隻可能是她。
正是因為知道這件事,溫恬才不惜自污,讓自己嫁給趙冥。哪怕趙冥後期對她家暴,她也沒有一點後悔。
對比她原來可能經曆的悲慘人生,她不覺得虧本。起碼面對趙冥的時候,她還能反擊,她的人生還有一絲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