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她更想要的是另外換一套住房。隻是去中介處咨詢了一遍當地的房價後,雲母乖乖地打消了這個念頭。她手裡的确有了些錢,可要租一套像樣的房子,花費并不小。她們倆現在坐吃山空,别到時候連飯都吃不起了。
雲母實在是被前些天那見不到一點兒油水的飯菜給鬧夠了,一想到這兒,就安安分分地選擇繼續住在這小出租屋裡。
但說實話,按照雲母這個花錢的架勢,那些用衣服換來的錢,也撐不了多少時間。
她做了些什麼事情,雲靈當然都知道。甚至連那些衣服,都是她托人買下來的。沒有擡價,也沒有特意壓價,别人的交易價格是多少,就給了雲母多少。她是用于吃飯,還是買奢侈品,雲靈也不幹涉。等到雲母漸漸适應了這種生活之後,雲靈才終于回家報告了一個好消息——她找到工作了!
“服務員?”雲母連連搖頭,“這怎麼行?端盤子洗碗的事兒,不适合你。咱們就不能另外找一個坐辦公室的工作嗎?小靈啊,當服務員多累,還得看人臉色,還是别去了。”
如果不是顧及女兒的面子,雲母可能會直接露出嫌棄的眼神了。當然,現在她的表情也沒好到哪兒去。
果然還是日子不夠苦啊!雲靈直歎道:“媽,我畢業後沒有工作經驗,這都好幾年的時間,外面的招聘市場全都變了。去應聘文員隻能從底層做起,可能要坐好幾年的冷闆凳,工資也很低。還不如當服務員,至少有額外的提成,除去生活費還能省出一些還債。”
聽到這裡,雲母又有些心虛了。她拿到錢後,壓根兒就沒想過還債的事情,全都用來享受生活了。現在手裡的錢就隻剩下一點兒,别說是還債,連這個月都撐不過去。
現實才是衡量一切的标準。哪怕雲母再不喜歡,也隻能點頭同意了。
一開始還心有排斥,甚至在雲靈帶着一些餐廳的飯菜回來時,雲母還猶豫着要不要下筷子。但半個月不到,她已經非常适應女兒的新工作了,每天最期待的就是飯店裡有多餘的飯菜讓雲靈帶回來。至少那裡的食物比她自己做的要美味多了,還不用她們花費多餘的菜錢。
雲靈也就安安心心地當起了她的“服務員”,每天早出晚歸,并不太過幹預雲母的行動,随她在家看劇還是外出跳舞,都任憑其喜好。
這樣的日子過了約摸兩個月左右,雲母才一臉焦急地找到了雲靈所說的那個飯店。
雲靈聽到有人說她來了,換好衣服就走了出去。剛一出飯店的大門,就看到站在門口不斷踱步的雲母。一瞧見女兒,雲母幾步跑了過來,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小靈,你這裡有沒有多餘的錢?”
雲靈看了一眼雲母的神情,加上收到的消息,幾乎是一個照面,就猜出了個七七八八。她為難地道:“媽,我每個月的錢除了還債,都交給你做生活費了啊。說起來,我都好久沒買衣服了。每次同事聚餐我都不敢應,就是沒有多餘的錢。媽,你這是怎麼了?今天的飯錢不夠了嗎?要不我跟老闆說一聲,你中午在這兒吃吧。就一頓飯,應該沒事的。”
她說的這些,雲母也知道。隻是,走投無路之下,還是想來碰碰運氣而已。
聽到她要留自己在這裡吃飯,雲母連忙搖頭:“不用了不用了,我……我錢還夠用。你去上班吧,我先回去了。”
她看了一眼女兒身上穿的服務員制服,衣角甚至還有一些油污,連帶着身上都沾上了飯菜的味道,頓覺心酸。雲母都不忍心多看,就急急忙忙地跑回去了。
雲靈站在原地微微一笑,轉身回了飯店。進去後就換回了自己的衣服,重新到了二樓的會議室:“剛才說到連鎖店改革,首先衛生問題……”
樓下的飯店經理一頭霧水。大老闆這是什麼愛好?喜歡扮演服務員嗎?
雲靈的助理一臉高深莫測:“多的不用問,配合老闆行動就對了。”
飯店經理點了點頭。這,大概就是她們這些打工的和真正的有錢人之間的距離。一定是憶苦思甜,以此激勵自己更加努力工作吧?
“劉經理!”雲靈開完會出來,便單獨叫來了這位飯店經理。對方态度非常恭敬,一見到雲靈就連忙稱是:“雲總,您叫我有什麼吩咐嗎?”
雲靈先是把剛才會議商量出的結果通知下去,等到要離開時,才突然說道:“以後,不管是誰來飯店裡打聽我的名字,你該怎麼說知道嗎?”
劉經理瞬間就想起了老闆助手之前的提醒——一切配合老闆行動。再想到雲靈剛才的行為,劉經理連忙道:“知道,知道,就說您是咱們這兒的服務員!”
“嗯,”雲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本以為還要多提醒幾句,沒想到這人這麼機靈,“就按照這個說法來,工資按照最低的标準說。反正,有多慘說多慘,最好是讓人産生一種朝不保夕的感覺。”
劉經理一聽,連忙将要到嘴邊的“優秀員工”之類的話吞了回去。原來雲總是想要賣慘啊!劉經理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雲靈細細地吩咐了幾句,這才從後面的員工通道離開了飯店,不慌不忙地朝着家裡走去。
她才剛走沒一會兒,飯店門口就出現了幾個相攜而來的人,在門邊探頭看了幾眼,才猶豫着走了進來。
剛把雲靈送走,劉經理就看到了這幾人。雲靈的話一瞬間從大腦裡閃過,她叫停了那幾個要上前詢問的員工,裝作不經意地暴露自己飯店經理的身份,從那幾人面前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