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姚姿艾卻不以為意,她以助教之名,硬是憑借一己之力,排除萬難,将楚勝的課代表之位定了下來。
楚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全程一言不發。他并未拒絕姚姿艾的助力,也無站出來相助的打算。隻是靜觀自己的女人為自己披荊斬棘,然後坐享其成。
放學後。因為還有一些工作的交接,姚姿艾被叫走,連與楚勝打招呼的機會都未有。以至于楚勝收拾完東西,哼着小曲準備回家時……出事了。
學校這種地方,白天何等熱鬧,放學後便何等寂靜。教學樓空無一人,稍有聲響,便會伴随着無盡的回響。仿佛有一個看不見的幽靈,正躲在某個看不見的角落,悄悄注視着你,伺機而動,獰笑着給予回應。
幾個男生将楚勝逼至走廊的牆角,宛如一群正在調戲良家婦女的地痞流氓。
領頭的那個男生,楚勝認得,是那個班上原來的英語課代表。
“想不到有些人表面老實,背後卻耍盡手段。”原課代表的語氣中帶着幾分譏諷,言辭間滿是指責。在視線掃過楚勝身上穿着的衣物後,眼中更是流露出一絲輕蔑。
說實話,他并不歧視窮人。家境貧寒的朋友他也不是沒有,但人家都是自強不息,哪裡會像楚勝這樣——自己不努力也就罷了,還總是拿家世說事。每次争執必提家世。仿佛生怕别人不知他家貧。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才受責,卻總覺得别人是因為看不起窮人,故意刁難。
真當大家都很閑?天下窮人何其多,為何偏偏刁難你一個?自己做了些什麼,心裡沒點數嗎?還整天擺出一副堅強忍隐的模樣,仗着自己看不見,就來辣别人的眼睛。怎地?窮人便了不起麼!
“這是助教所定,我又能如何?”楚勝背靠牆角,已無退路,心中不免有些惶恐,低聲辯解道。語氣中,卻難掩一絲得意。姚姿艾初來乍到,尚未與衆學生相識,卻能準确無誤地喚出楚勝之名,更讓他頂替了課代表之位。若說其中無貓膩,誰人肯信?
跟班們聽得怒火中燒。原課代表更是怒不可遏。他站在跟班之中,那張不輸男主的俊臉上,滿是嘲諷之意:“你無計可施?我卻覺得你計謀頗多,可惜都是些卑鄙下流之策。”
課代表一邊說,一邊将指節捏得劈啪作響。吓得楚勝将整個身子都緊貼在牆上。情急之下,無路可退,楚勝心中那股怒火也湧了上來,他扯着嗓子,沖着這群男生就是一吼:“有錢便了不起麼,還不都是一群隻會倚仗父母的寄生蟲……”
吼完,楚勝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心中一緊,暗叫不妙。可惜為時已晚。周圍的氣氛瞬間凝固。隻見那些之前還與他保持距離的男生們,都轉動着自己的手腕和脖子,一步步朝他聚攏過來。
那陰沉的臉色,一看便知不會有什麼好事。楚勝的聲音忽地就弱了一半,但仍硬着頭皮,一咬牙道:“這是學校,你們就不怕被記過?”
記過……這兩個字成功讓男生們停下腳步。見狀,楚勝終于松了口氣。他靠着牆,試着使自己的姿勢看上去不要那麼狼狽。氣氛陷入了難得的緩和。
男生們猶豫過後,基本放棄了動手的念頭。而楚勝在這段安靜的時間裡,反而是越想越氣。憑什麼?憑什麼别人想罵就罵他,想打就打?憑什麼自己無權無勢就該受這種委屈和欺負?
楚勝憋了一肚子火。想到這群男生反正不敢在學校裡動手。他幹脆現仇現報,直接将剛才受的窩囊氣,全部罵還了回去。
他又不動手,就動動嘴皮子可以吧?以前在村裡的時候,楚勝可沒少看那些潑婦們罵街。各種污言穢語早已牢記在心,基本上兩嘴皮子一碰就出來了,想都不用想,流利得很。
他罵得倒是暢快了。卻沒注意到對面那群男生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常言道,罵人得注意尺度。有些不該說的,再生氣也别亂說,以免惹禍上身。但楚勝可管不了這麼多,難得有個這麼好的發洩口,罵得收都收不住。部分侮辱性的詞彙,甚至殃及到了人家父母那代。
這能忍嗎?一句去你丫的校規。男生們一哄而上。就如同一群被點着的炮竹一般,眨眼就與楚勝打成了一團。受了刺激,他們下手都沒輕沒重的,專挑自己覺得疼的位置打。沒一會,楚勝就感覺自己的重要部位被挨了好幾下,痛得整張臉都綠了。
這是他萬萬沒料到的。這群人,居然真敢在學校裡動手!!早知道會這樣,他就收斂一些了!但可惜沒有早知道。
楚勝體質本就消瘦,金手指也被雲靈給毀了,即便有男主光環,那成長也可謂是龜速一般。一月下來,毫無長進。現在對着這一夥人,更是提不起半分反抗之力,一面倒地被壓着打。
或許是衆人平日裡對楚勝積怨已深,此刻一旦動手,便如洪水決堤,難以自制,場面一時難以收拾。
正當衆人打得如火如荼之際,卻不知是誰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叮——鈴——”男生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面面相觑,驚疑不定。
“你帶手機了?”
“沒有啊。”
“那是誰?你?”
“胡說,學校嚴禁攜帶手機,我怎會帶。”
……正當他們争論不休之時。鈴聲戛然而止,緊接着,是一道極為冷寂的女聲。
“喂?”雲靈從一旁的樓梯口站起身,将手機貼于耳側,語氣中滿是不耐煩。然後不等對方說話,直接将手機屏幕摁滅。轉身,發現那群男生已經停手,全都愣愣地盯着自己。
雲靈:“繼續啊,你們!”
“你……不,您何時在此?”一個跟班顫抖着聲音,小心翼翼地問道。
回答他的,卻是另一道格外冷冽的嗓音。“剛到不久。”黎玲從樓梯口後面走出,站到了雲靈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