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前的審訊室。
望潮聽見門口動靜,擡頭一看,馬修穿着藍黑警探制服,正推門而入。他潇灑吹了個口哨:“這身衣服可比西裝帥。”
“……”
馬修合上門,坐到他對面,第一次這麼認真打量這個人。
這家夥還是這麼不正經,卷毛和輕佻藍眸,臉上似乎永遠帶着輕巧笑意,穿過許久的舊短袖,圖案眼花缭亂,牛仔褲泛黃,放在這樣二十幾歲的人身上,嚣張又幼稚。
隻是——
真的有人十幾年不變嗎?
馬修直勾勾與望潮對視,像是想要透過這層皮,看穿他的心。
“喂喂喂……”
望潮伸手,手铐連着,手忙腳亂擋在兩人之間:“别不說話光盯人,有點可怕啊。”
馬修輕輕笑了一聲:“真的嗎?”
“什麼?”
“迄今為止,你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馬修質問:“陳安死後的那兩年,你究竟做了什麼!?”
“……”
對面的男人放下手,歎氣道:“我啥也沒幹啊。不至于這樣審問犯人一樣罵我吧?說點正經的,之後要我幹什麼?”
這人說謊。
馬修問:“在那兩年,你一直在嘗試複活陳安吧?”
望潮失笑:“怎麼可能?沒有。”
他想撓撓頭,然而被铐住的手無法完成這樣的動作,最後隻好攤手,語氣輕松:“你誤會了那天我和派克弄說的話吧?”
“如果我真的想試着複活陳安,幹嘛要買兩個仿生人?而且其中一個還是這樣的小矮子。”
“我所說的故事都是假的。那天不過是臨時起意,靈感爆棚,所以才編了這樣一個小故事,來騙取派克弄和洛吉斯蒂的信任。”
他微微前傾,不懷好意湊近馬修,低聲調侃:“你不會都當真了吧?”
馬修:“……”
馬修嫌棄後仰:“沒有。”
望潮得意地:“你絕對當真了!”
馬修冷冷地瞥了一眼——他算是明白了,這個家夥就是抓住了他的自尊,每次都用這種方法,插诨打科,把重點略過。
不管望潮怎麼否認,馬修心裡清楚,那段時間,望潮肯定在嘗試複活陳安!
陳安逝世至今,望潮的水平不降反升,但公司等級卻沒有變化,他的水平究竟是怎麼磨煉的?
望潮扯回話題,戲弄馬修讓他心情愉悅,他優哉遊哉:“說吧,接下來讓我做什麼?”
“越獄。”
“再說一遍?”
馬修幸災樂禍:“越獄。意思就是,讓你逃出這裡,帶着愛麗投奔遠在西海岸的ER組織。”
“喂喂——”
望潮不可置信地睜大眼,抖了抖手上銀色手铐,嘩啦作響:“你别騙我。”
“這裡沒有監控。”
馬修貼心為他遞上一條小鐵絲,示意他開鎖:“你提前在身上藏了鐵絲,見狀不妙,撬開鎖跑路。當然,等我離開你再走。”
望潮咬牙切齒,接過鐵絲,手指靈活撬開手铐,邊撬邊吐槽:“這都什麼年代了,還用這種鎖,克裡蘭市有夠窮的。”
他解開手铐拍在桌上,哥兩好似的搭着馬修:“你說我解開手铐也沒法逃出去,畢竟這麼顯眼——”
“你想怎麼樣?”
“嘿嘿。”
馬修頓時預感不妙,他下意識扭頭,望潮手掌從天而降!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