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她想看戲。但這戲顯然和她有關,還是不看為妙。
溫南星見狀,愣在原地,腦中浮現了衆多場景,有三殿下把他抱入懷,心疼的模樣,也有三殿下指責沈清棠是個妒夫的模樣,唯獨沒想到三殿下竟......走了?
他甚至懷疑自己眼花了,可他揉了揉酸澀的眼,三殿下确實走了。
“啪”地一聲,沈清棠結結實實地又扇了他另半張臉,力道很大,幾秒鐘就腫了起來。
“你竟敢扇我?!”溫南星痛的咬牙切齒,險些失聲驚叫,眼睛中的恨意似乎要将沈清棠千刀萬剮。
他雖是商賈之子,但母親生意龐大,從未有人敢如此對他!
沈清棠擦了擦手上被沾染的淚痕,眸底陰沉,輕笑,聲音緩慢溫潤:“既然被殿下看見了,不真打一下豈不是虧了?”
本以為的靠山突然不按常理出牌,一走了之,眼見已經撕破臉,溫南星也沒待下去的必要了,他動作利索地站起來,絲毫沒了剛才的柔弱之相,拍了拍衣擺的灰,一把拿過小侍遞來的帷幕,恨恨離去。
扶九心疼地為沈清棠揉着發麻泛紅的手:“主子,殿下那邊怎麼辦?”
姬昭禾出來後,本想讓江德明去偷聽,想了想還是作罷。
男人之間的事,她一個大女人也不好去管。
隻要不傷及自己的利益,随他們去。
女主早出晚歸,自己又晚起早睡,平日裡也見不着,根本沒辦法對女主進行思想教育,還不如出去玩。
她打算明天出莊子,去内城玩。
這莊子雖好,但久住還是很無聊的。
晚飯間,姬昭禾把自己的想法給沈清棠講,沈清棠點點頭,手中的筷子有一搭沒一搭地點着碗裡的米粒。
妻主到現在都沒提及白天的事……
他内心仍忐忑不安,被一根弦吊着,不上不下地,心中想好的說辭也随着漫長的時間裡忘得一幹二淨。
姬昭禾吃飯快,沒過多久就将飯一掃而空,打算起身去洗漱。
沈清棠攥緊碗筷,還是沒勇氣開口。他甚至産生了一種逃避的心理,認為隻要姬昭禾不提,那他就不用解釋,此事就此掀過。
飯幾乎一滴未進,他放下碗筷,靜悄悄地來到姬昭禾身後,惴惴不安地蜷縮着手指。
姬昭禾擦完臉,轉過身見他直挺挺地站在哪,猛地被吓一跳。
“站在這裡幹什麼?”她問。
沈清棠僵了下,有些緊張,懦懦道:“妻主,我有事想和你說……”
姬昭禾松懈了身子,又恢複回懶散的模樣,倚在桌前,溫聲道:“什麼事?”
沈清棠想好的措辭忘得一幹二淨,喉間哽塞地難以開口,磕磕絆絆地說着:“我,并沒有,主動扇他,是他……”
“是他拉着我的手才……”他險些說不下去,哽咽着,死死地咬住下唇,淚水無聲地漫過眼尾,帶起一片紅暈。
姬昭禾無奈地伸出手擦拭了下他眼尾的淚痕,“說就說,哭什麼哭?”
她早已猜到那巴掌不是沈清棠主動的,好歹看了那麼多年的小說,這種情節她一清二楚。
沈清棠最受不了姬昭禾這漫無聲息的溫柔,一點一點的沁潤着他的心,滋潤着幹枯荒蕪的一處天地。
他細碎的嗚咽着,伸手要抱,淚珠順着臉頰下滑,在燭燈的照映下泛着細碎的亮光。
姬昭禾如他所願,将人摟入懷裡,撫摸着他的發絲。
“我知道不是你的錯。”她輕輕哄道。
沈清棠埋在她的頸邊,聞言抖了下,他慢吞吞地說:“可是……妻主走後,我确實扇了他一掌。”
撫摸發絲的手頓在哪兒,姬昭禾偏頭輕笑,想要看清沈清棠臉上是何表情,無奈沈清棠死死地拽着她,看不了一點。
她語氣帶着誘哄:“那棠棠也不是故意的,對吧?”
頸側的腦袋晃了晃,悶悶道:“我就是故意的。”
憑什麼他利用了自己,卻能毫發無損地脫身?
給了台階也不肯下,死倔。姬昭禾強硬地把他拉出懷,沈清棠茫然地瞪大眼睛,卻見三殿下笑的分外開心,啟唇揶揄:
“沒想到還是個瑕疵必報的小美人。”
“怎麼辦,我更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