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隻能無奈地朝姬昭懿行了禮,而後退至一旁。
“看什麼呢,那麼好看?”
姬昭禾:“不用管。”
不對,這聲音怎麼是個女人的聲音?還那麼熟悉。
姬昭禾略一遲疑,緩緩轉過身,隻見剛才屋裡的主角已經閃現在自己面前。
姬昭懿彎唇:“好看嗎?”
姬昭禾點點頭,又連忙搖頭,“不......不好看。”然後眼睛瞥向沈清棠。
姬昭禾:怎麼不叫我?!
沈清棠眨眨眼:叫了,是妻主沒在意。
這算哪門子叫?姬昭禾生無可戀地轉向姬昭懿,“皇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聽你牆角了。”
姬昭懿有些好笑,自家妹妹回來後,性子更加活潑了些。她想到今日母皇見完姬昭禾,卻沒提行醫一事,也不自覺放下心。
看來真是魂歸固體了,既然母皇沒提行醫之事,她也不再多問。
姬昭懿:“顔禮還需麻煩你照看着,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姬昭禾立刻拉住沈清棠的手,腳底跟踩了風火輪似的飛速離開。
回到京都,姬昭禾又做回了那個遊手好閑的三皇女,每天不是在府裡睡大覺,就是帶沈清棠出去品鑒美食,好不自在。
京城的秋來的快去的也快,宮牆根下的的銀杏剛鍍上金邊,湖中亭的薄紗帳還未來的及換下,轉眼青石階梯已布滿霜色。
因為姬昭禾帶着沈清棠到處亂跑,時時不着家,沈司空次次下完朝路過都吃了個閉門羹,今日趁着休沐,終于帶着沈父和嫡女沈思語一同去往三皇女府。
此時姬昭禾正指揮着人擡着一大銅鍋,往桌上放,天氣愈冷,她想吃火鍋的心就愈加強烈,便命人按照她畫的圖紙打造了這口銅鍋,好在她雖畫的直白,下面人還是理解了圖紙的意思,做出來的銅鍋跟現代絲毫不差,就是稍微大了些。
沈清棠早已得知母親要來,在府門望眼欲穿的站着等待,小雪紛紛揚揚地落在他頭發和肩膀上,打濕了鬥篷上的狐絨領子,這領子是太女秋日打獵所得的雪狐,贈給了三殿下,三殿下念及他體若,特意着人為他做的。
車轍碾碎冰棱的脆響逐漸清晰,沈清棠忍不住踮起腳尖,望眼去看,羽睫上沾染的雪粒随着他的動作簌簌掉落,露出了那雙透亮的眼眸。
車轅還未停穩,沈父就已拉開簾,準備下車,車内傳來沈司空的囑咐,“慢一點,别着急。”
自沈清棠嫁與三皇女後,直到今日,足足有半年時間,父子二人未曾見過,期間沈司空還利用公務之便見過幾次,可沈父确實實打實的沒見過。
“瘦了。”沈父眼含熱淚,細細地打量着兒子的身形。
沈司空與沈思語也下了車,見狀跟着打量了一番。
沈清棠今日披着件淺綠鬥篷,雪白狐領将那小臉襯得異常軟乎,頭發用寬帶束着,半披至肩。
沈司空:“我看倒是圓潤了些。”在江南生病時,那張小臉瘦的怕是隻剩下骨頭,頰肉都沒了,今日看去,頰肉似乎多了些。
沈思語也跟着道:“确實。”她認出了自家弟弟鬥篷上的狐領乃是太女秋獵贈予三皇女的,那狐狸通體雪白,極為罕見,卻被三皇女做給了沈清棠,當真寵愛非常。
沈清棠眼眶早已盛滿熱淚,欲掉不掉,眼中酸澀無比,一一看向三人,“母親,父親,姐姐。”
沈父此時也顧不上禮儀,把兒子攬入懷中,“你受苦了。”
沈清棠微微哽咽,眼裡噙着淚光,搖了搖頭,“棠兒沒有,棠兒過得很好。”
沈思語見兩人一副欲要就地長談的樣子,連忙道:“外面天寒地凍,進了屋叙舊也不遲。”
“妻主知道你們要來,特意準備了驚喜!”路上,沈清棠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特意說道。
沈司空點點頭,三皇女倒是有心,跟以前越發不同了。
門外侍從們端着盤子進進出出,剛掃淨的青石台階轉眼又落滿淩亂腳印。屋内暖爐熏得人眼花,四個身影撩開錦簾擡腳邁過門檻的刹那,皆是一愣。
沈司空:“……”
沈父:“?”
沈思語:“……?”
這就是三殿下所說的“驚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