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我後悔了?”他道。
許衍之的睫毛顫了顫,才掀開眼皮,露出那雙讓沈淮安招架不住的桃花眼。
“什麼?”許衍之眼中有委屈有慌亂,又有些終于聽到宣判的釋然。
不等沈淮安回答,許衍之又垂下來眼眸,很輕的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很輕,幾乎隻用了氣音。
那落寞的神色,讓沈淮安的心好似碎成了好幾瓣。
他擡起食指撥了一下許衍之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接着,手指沿着許衍之優美的下颌線來到他的耳側,點在那顆殷紅的小痣上,那旁邊的皮膚上,還殘留着他咬出來的痕迹。
沈淮安的眼底漫上一層陰影,開口的聲音卻溫柔得能化成一池春水。
“那日在船上,我說我不貪心,隻要你心中一個小小的位置,我後悔了。”
沈淮安的大手覆在許衍之的脖頸上,強迫他擡頭看向自己。
“我很貪心,小小的位置滿足不了我。”
“你既然招惹了我,我便不會放你全身而退。”
“我要你許月白的眼裡心裡全都是我,隻有我一個人,半分别人的影子也不能有。”
許衍之呆呆地看着眼前霸道到有些陌生的沈淮安,有些不确定的問他:“你怎麼了?”
沈淮安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他埋頭在許衍之的頸間,一口咬了下去。
許衍之吓得悶哼一聲,可熟悉的疼痛感并沒有襲來,相反的,一股莫名的麻癢從脖頸間迅速蔓延至全身,讓他瞬間豎了旗。
沈淮安的确并未用力,他舍不得。與其說是咬,倒不如說他在讨好的親吻。
“這幾日我想了許多。”沈淮安的唇貼着許衍之的皮膚,說出口的話都悶在許衍之的脖頸間:“我以為我可以等,可看到紀文山向你獻殷勤的時候,我發現我等不了。我的月白那樣招人喜歡,天下心慕你的男子女子不知凡幾,我怕我還沒等到那一天,你就被别人先一步搶走了。”
何況,你心裡還有一個你偷親過的人。
最後這句話,沈淮安隻記在心裡,并沒有說出口。
沈淮安擡起頭,捧着許衍之的臉,強迫他看向自己,“許月白,今日我便做一回無恥的小人,我要你給我一個承諾。”
“什麼?”許衍之問他。
沈淮安盯着許衍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我要你許月白發誓,此生心裡隻有我沈淮安一人,永遠對我不離不棄。”
沈淮安嘴上霸道地想索要一個承諾,心下卻慌亂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強裝鎮定地盯着許衍之那雙桃花眼,那裡隻有他一個人的影子,讓他安心不少。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許衍之,生怕錯過許衍之的任何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許衍之終于眨了一下眼睛。
沈淮安覺得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過,腦子裡飛快的閃過各種可能。
月白若是拒絕他,那他就用強的,鎖也要把人鎖在身邊。
隻見許衍之微微勾起唇角,笑道:“好。”
沈淮安簡直不敢相信,月白這樣容易就答應他了?
他抓住許衍之的手,确認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許衍之反手握住沈淮安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他笑着道:“我說好。我答應你,許衍之此生心中隻有你一人,在許衍之有生之年,會對你不離不棄。”
突如其來的狂喜讓沈淮安忽略了許衍之話中的異樣,他捧着許衍之的臉就要吻上去,卻被許衍之擡手擋住。
許衍之道:“倒是你,現下清楚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嗎?”
沈淮安不解:“我還不夠清楚明白嗎?我心悅你,隻要你。”
許衍之不再隐藏自己心中的愛意,一根蔥白的手指從沈淮安的眉心一路向下,滑過他高挺的鼻梁,最後描摹他好看的薄唇。
他問道:“你是真的喜歡我,還是怕我與别人親近,獨占欲作祟?畢竟,你曾經不止一次說過,我們是好兄弟。”
沈淮安現在聽見許衍之說“好兄弟”三個字就恨不得回到過去,将對許衍之說出這三個字的自己暴打一頓,然後再把他的嘴封上。
沈淮安将許衍之的手捉在自己的掌心,湊上去狠狠親了他一口。
然後他欺近許衍之,用自己珍藏許久、從未拿出示人的銀槍狠狠刺了出去,惹得許衍之驚呼一聲。
許衍之隻覺身側突然多了一柄剛出爐的槍頭,還帶着灼人的熱氣。
他還沒反應過來這槍頭是從何而來,就聽身邊的人道:“月白,我可不會對着好兄弟出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