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在刹那間,被制伏的刺客全部直直倒了下去,毫無生氣。
覆乾堂,顧名思義,颠覆大乾。
是前朝餘孽為了複國成立的秘密組織。
覆乾堂已在二十年前被當時還不是平西王的沈丞一舉剿滅了,萬萬不可能還有餘孽存活于世的。
這些人突然以刺客的身份找上門,上趕着承認自己是覆乾堂餘孽,還拜許衍之位少主。
手段拙劣,且也惡毒。
這是要栽贓陷害。
沈淮安面無表情地将從烏衣衛手中奪過來的長刀還了回去,他給了韓方一個眼神,便攬着許衍之回了小院兒。
韓方适時上前一步,擋在衆烏衣衛之前,沉聲道:“這些人胡言亂語,意圖污蔑許指揮使,當誅。”
烏衣衛齊道:“是。”
許衍之一直未開口,默默跟着沈淮安走到院中梧桐樹下,直到坐在石凳上,才幡然醒悟般突然看向沈淮安。
沈淮安笑着挑了挑眉:“怎麼?怪我?”
“不行!”
許衍之沒有說其他,隻拉着沈淮安站起身,便向屋中走去。
“你趕緊離開這裡,你也許已經暴露了。皇帝早已對平西王動了殺心,一直苦于沒有借口,如今你私自離京,便是給了他最好的借口。你有危險,你父母親人都有危險,西塘也有危險。”
許衍之腦子轉的飛快:“京都現在是龍潭虎穴,你萬不可再回去。你直接回西塘,去找你父王……唔……!”
許衍之話還沒說完,便被沈淮安按在門邊,堵住了嘴。
原本貼在沈淮安臉上的面具被随意地扔在地上,半圓的面具在原地打了幾個圈,搖擺了幾下,安定了下來。
許衍之躁動的情緒也在沈淮安的親吻下被安撫好,漸漸平複下來。
沈淮安親了個夠本兒,才将人放開:“這麼擔心我啊?我回西塘?你呢?”
許衍之已經恢複了素日的矜持,他臉色酡紅,出口的話卻冷靜非常:“皇帝這是下了個套兒,讓我往裡鑽。你方才雖然殺了那幾名刺客,但他肯定還有後手,我不能讓你跟着我冒險。”
沈淮安見他想把自己往外推,就氣惱得想咬人,他也這麼做了。
沈淮安現在在許衍之耳垂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才一路輾轉到嘴唇,又将人親了個昏天暗地,才在他唇邊到:“你不想讓我陪着你冒險,難道我就能眼睜睜地看你陷入危險嗎?”
他又重重地在許衍之唇上親了一口,抵着他的額頭,像是宣誓般道:“許月白,你小看我了,我對你的感情沒有那麼膚淺。”
“你……”
許衍之被沈淮安的一番話定在原地,他沒有想到,原來沈淮安對他的感情一點也不必自己的少。
意識到這一點,讓許衍之十分欣喜,但更多的是擔憂。
他現在有些理解趙星河了,理解他為何一定要趕走吳青川。
沒有什麼比心愛之人的安危更重要了。
見許衍之乖乖任自己抱在懷中,沈淮安覺得整顆心仿佛被泡進了蜜罐裡,簡直都要融化了。
隻是這樣抱着看上一眼,他都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往下彙聚,恨不得現在就将人拆吃入腹,融進自己的骨血裡。
沈淮安循循善誘:“這些人明顯是沖你來的,而且是有備而來。皇帝或許還沒發現我離京,況且我留在這裡可以幫你,我們還有轉圜的餘地,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許衍之剛要開口說話,沈淮安看準時機,低頭再次将人吻住,唇舌與之糾纏,堵住了許衍之的話。
一吻畢,不等許衍之說什麼,沈淮安便又先發制人:“你若同意我留下來呢,便可以天天看着我,我左右的行動你都知道,我的人也給你差遣;你若不同意,我隻有假裝離開,然後偷偷留下來,在暗中行動。到時候你看不見我,豈不是更要擔心?”
許衍之大腦中有片刻失神,他眸光潋滟,臉頰滾燙,還沒有從方才接二連三的熱吻中回過神來,實在拿沈淮安沒辦法:“你慣會耍賴,我說不過你。”
沈淮安就坡下驢,又趁機在人唇上啄了一下:“我就知道,月白最疼我了。”
“唉——!””
說完這話,沈淮安又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
許衍之用手背抹去自己唇邊的水漬,擡頭看他,不明所以:“怎麼突然歎氣?”
沈淮安勾着唇角,重新把許衍之擦幹淨的唇-瓣親得濡濕,才道:“若沒那幾個臭小子打擾,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
“……”
許衍之眼中-出現一絲茫然:“是這樣嗎?”
難道沈淮安将他壓-在床上的時候,是他會錯意了?
原來沈淮安想與他換位置嗎?
沈淮安可不知道許衍之誤解了他話中的含義,好事進行到一半被迫聽旨,已經讓他十分憋屈。
此時又在門邊親了半天,他體内的火都要燒到頭頂了,那杆長-槍早已叫嚣着要出鞘。
他一把将人撈了起來抗在肩上,走向床邊:“試試就知道了。”
許衍之把人放在床上,大手剛沾到許衍之的衣角,兩人的眼神便同時淩厲起來,一齊看向了門口。
隻聽門外一個尖細的聲音,高聲道:“許指揮使,出來聽旨吧。”
沈淮安懊惱地一頭紮進許衍之的頸窩:“這些人專門跟我作對是不是?三番五次壞我好事,不給他們點顔色瞧瞧我就不是沈淮安。”
說着,沈淮安便将許衍之拉起來,起身準備出門去,卻被許衍之拉住了手腕:“承瀾,來人是蘇文海,他認識你!”
“蘇文海,那不是那日去王府傳旨的小太監?他不是你的人嗎?”
沈淮安愣住,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讓我回去,方才你就想到,這一步一步,已經被老皇帝算計好了是不是,你想自己跳進去跟他鬥對不對?”
許衍之起身整理弄亂的衣服,并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沈淮安心中氣惱他,但更多的是欣喜:“許月白,你已經愛我到如此地步了嗎?”
許衍之身形一頓,無奈地看向沈淮安:“現在是什麼時候,你能不能把你腦子裡那些情情愛愛先放一放。你呆着别動,我先出去會會他。”
許衍之走出房間的時候,正看到蘇文海和紀懷恩并肩站在院中,身後烏泱泱的一群紀家軍,一直延伸到門外。
可謂來勢洶洶。
韓方見許衍之出來,帶着餘下的烏衣衛來到她他身邊:“公子!”
許衍之見這浩浩蕩蕩的架勢,便知不妙,他悄悄給了韓方一個眼神,後者會意,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退至了一邊。
那邊蘇文海見到許衍之,一改往日地謹小慎微,換成了一臉的趾高氣昂:“許指揮使,别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