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怎麼會這樣？
他多心了？人家就是純粹共情能力強？
陳昔看着白鶴填寫的自測表，眉頭微微皺起。他原本以為白鶴會露出一點馬腳，但這些答案表現得并沒有那麼明顯，充其量隻能證明對方比較專一，對一種事物有着狂熱的愛好，但是絕對沒有像程秉那樣挑剔又極端。
他擡起頭，目光深邃地看着白鶴，語氣中帶着一絲疑惑：“白鶴，你确定這些答案都是真實的嗎？”
白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微微一笑，語氣裝作輕松地說：“當然，我有什麼理由騙你？”
陳昔點了點頭，但眼神依舊帶着懷疑。他把自測表放在一旁，對白鶴說：“好吧，你就在坐在這裡等着吧，看看程秉的檢查有什麼變化。”
自覺逃過一劫的白鶴松了一口氣，連忙起身，坐到了離陳昔最遠的椅子上，生怕被抓去檢查。
【宿主你慌什麼？你又沒病。】
【你不懂，這是人類對于檢查的天然反應。難道你就沒有被送去維修過嗎？】
【你想多了，我不是機器，不用維修。】
白鶴：……重點不是這個吧？
就在這時，程秉做完檢查回來了。
他看到陳昔和白鶴兩人像是隔着一條楚河一般坐在檢查的兩端，十分疑惑，他出去之後他們還相處得挺好的呀......
“白鶴怎麼樣？有問題嗎？需不需要檢查？”
昨天陳昔将他懷疑白鶴也有相同病狀告訴自己之後，他十分憂慮，他沒看出來白鶴有什麼功能性問題，很擔心他的健康。
雖然自己飽受病情的折磨，但是他并不希望自己的愛人也遭受。
陳昔把自測表遞給程秉，轉頭看向一旁，專心研究瓷磚花紋的白鶴，說道：“剛剛程秉的項目裡有抽血，你去給他買點喜歡吃的回來。”
白鶴先是看了程秉一眼，見對方沒有反駁，隻好離開檢查室為兩人留出空間。
等到診室裡隻剩下陳昔和程秉，兩人坐在辦公桌前，陳昔靜靜地等待對方将自測表看完，氣氛有些安靜。
程秉不是專業的，看不太懂，詢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陳昔沒有立即回答他的結論，而是反問程秉：“你是他的男朋友，應該算是了解他，你覺得這張表中，白鶴的回答給你什麼感覺？”
程秉又仔細地将30個問題看了一遍，總結道：很統一。
陳昔點頭表示贊同：“所有答案指向統一，多個角度的問題答案竟然沒有一點沖突，沒有正常人該有的折衷分析。”
陳昔将框架拉得太大，讓程秉下意識地心髒一緊。
“一緻性高，在一定程度上是沉穩的代名詞，同時缺乏靈活性，一般輕度不會表現得很明顯......嗯...其實就是有點犟種。”
程秉的心驟然又落回原地，這一起一落，差點給人吓出心髒病。他懷着對醫生的敬意，送給對方一記白眼。
陳昔的惡趣味讓他郁悶的心情霎時就雨過天晴，他好心提醒，
“你找的男朋友挺靠譜的，這種人呐，高度自控，對待任何事物的認知堅定。這種人當伴侶，就算你把小三送到床上，他都能給你丢出來。比較依戀的性格。
但有時候最好還是打亂他的軌迹，别讓他這麼軸，像個機器人。”
這個倒是。
不過白鶴完全就是一個宅男，出門也從不社交，他也不能按着對方交朋友吧？
“陳昔，他特别喜歡胸脯...算不算...”
陳昔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好奇的神情，他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放在胸前，認真地說：“哦？喜歡男生的還是女生的？還是都喜歡？是比較喜歡男生或者女生的，還是隻喜歡一種。”
程秉的臉紅了起來，小聲說：“男生的，隻喜歡男生的。他有時候會不自覺地盯着我的胸口看，而且...我感覺他有點緊張又特别感興趣的樣子。”
陳昔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這确實有點奇怪。按理說，白鶴如果真的有感官敏感問題，他應該會盡可能的避免視覺接觸。不過...這也可能是他的...特殊興趣愛好？給你帶來困擾了？”
程秉聽到這裡，臉上羞澀更甚，他低下頭，小聲說道：“沒有。”
甚至他恨不得白鶴多喜歡一點，這讓他才能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興趣不比他對對方的少。
陳昔想了想，“沒有帶來困擾的話可以先不管，他是幹什麼？”
程秉不知想到了什麼，一時失力将手中的自測表撕開了一個豁口，“作家。”
陳昔心疼地将紙張平鋪，掩蓋“傷口”，“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程秉感覺臉頰隐隐有發熱的迹象，他總不能說他平時追有聲書的時候專門把對方的聲音截出，做成一個全是白鶴聲音的聲音集吧。
每到無人的深夜時，他都會打開它反複收聽。
“作家不行，你平時讓他多發展點副業，讓麻煩找上他......小麻煩。”
像這種人，時不時給他們的生活加點料，才能激發他們身上的活人感。很多有這種問題的人，時常覺得生活平靜如水，難以激發欲望。
“嘟嘟嘟。我可以進來了嗎？”白鶴在外面已經等不了，開始撓門。
“進來。”
隻見白鶴手裡拎着的赫然是——醫院對面的小甜水。
陳昔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不愛惜患者身體的患者家屬......
真是甚得他心！
他可是看到對方買了三杯的！
陳昔一點也不和他們客氣，白鶴剛把奶茶塞到他手上，他反手就将吸管插進去了。
深深地嗦了一口，然後...差點被小料噎死。
“咳咳咳，怎麼放這麼多小料？”這完全就是喝粥吧？
陳昔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是說出來會顯得他很不識好歹。
白鶴疑惑地看了眼對方，又看了看手中沒有戳開的奶茶，側面并沒有看到添加小料的标識，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