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夏覺得這感覺簡直爽爆了。
左右兩邊投來的目光如同領導人路過時夾道歡迎的掌聲和鮮花,都不用猜,肯定是被她全書第一的美貌給驚豔震撼到了,爽。
而前方投來的目光如同刀光劍影,看着架勢很大很危險,實際卻隻是無實物的影子,任憑再怎麼張牙舞爪,也傷不了她分毫。
這種類似于隔岸觀火,又類似于“看不慣我又弄不死我”的感覺,更爽!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小說女主的日常嗎?
果然,自己兢兢業業爆肝刷級的選擇是正确的,高瞻遠矚的,造福千秋萬代的,耶!
蘇筱筱一路盯着溫初夏走到自己面前。
不可否認,溫初夏長得确實是漂亮,如果自己硬要說她不好看,隻會讓身邊的小姐妹懷疑她到底是眼睛壞掉了還是審美壞掉了。
所以,她的攻擊方向在其他方面。
開撕之前,蘇筱筱臉上首先揚起人畜無害的微笑,甜甜地叫她:“初夏。”
溫初夏頓時起了半身的雞皮疙瘩,心裡倒是沒忘記點評:嗯,比周雅宜的演技要好上半個數字小姐。
她惡寒地抱起胳膊,語氣不冷不熱:“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要緊事,咱們同學之間就不能說說話聊聊天啦?”
蘇筱筱舉起酒杯淺酌一口,垂眸欣賞着沾到杯口的唇印,是Dior限量色号,普通人可能要搶破頭才能搶到,而她,隻需要舒舒服服坐在家裡,自然就會有人主動送上門。
蘇筱筱自從出生以來,吃的穿的玩的用的,無一不比普通人要好要貴。
她從幼兒園開始上的就是貴族學校,雖然沒比普通學校的學進去更多知識,但環境的浸潤卻讓她愈發笃定,自己就是高人一等。
她無比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所以,任何會讓她的優越感受到威脅的物和人,都應該從她眼前消失,或者被她踩到腳下。
“再說了,你家裡這麼窮,平時又隻顧着學習,應該沒見識過這種場合吧?”
惡意的毒液已然流出,但蘇筱筱還是一副關懷貼心的表情:“作為班級的一份子,同時又是雅宜的好朋友,我們當然有義務幫你多見見世面啦。”
溫初夏心想可别給她演爽了,笑了下說:“那感情好啊,請問你們要怎麼帶我見世面呢?”
“樓下29層401房間,我們在裡面特意為你準備了點小驚喜——放心,不是要害你,到時候我們幾個人會和你一起進去的,免得你疑神疑鬼。”
哦。
沒派上用場的小黑屋原來在這裡等着我呢。
溫初夏故作猶豫片刻,說:“好啊,那一會兒把周雅宜也叫上,畢竟她才是今天的主角,你們給我準備驚喜卻不帶上她,不合适吧。”
蘇筱筱當她是怕了又不好意思承認,所以想通過多拉點兒人到時候好降低恐懼感,于是更加興奮,仿佛已經看到了溫初夏出糗的囧狀,一口答應:
“那當然了。等雅宜上台緻完辭,我們就去吧。”
說完,她給了旁邊的張紫淩一個眼色,對方立刻心領神,對溫初夏捂嘴驚訝道:“哇,初夏,你今天的禮服好漂亮啊,特别是領口的大鑽石,看起來品質好好,能和我們透露一下是哪家的嗎?”
“……”
演技比周雅宜要差108個數字小姐。
另一邊的李書雪見溫初夏語塞,笃定她肯定是心虛了,直接連裝都不屑不裝了,陰陽怪氣就開嘲:
“哎呦紫淩,你就别為難人家大學霸了,她哪兒知道什麼牌子呀,多半是從地下商場随便租來的吧?”
她用目光毫不客氣地在溫初夏身上指指點點,細眉挑成一個刻薄的弧度,似是無語。
“不過我說你租就租吧,要是換成其他稍微簡約點兒的款式,說不定别人還會信你穿的是正品,但你偏偏選了這種滿身帶大鑽的……”
說到這兒,李書雪和其她人相視一笑,又故意捂嘴誇張地笑出聲,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欸不是,我猜你身上的這些鑽,不會是從家裡的水晶吊燈上拆下來的吧?哈哈哈哈……”
“沒想到我們大學霸不僅腦子聰明,動手能力也好強哦!這大水鑽縫得還挺漂亮,回頭我就讓我家阿姨也照這樣把我衣帽間裡那幾件過時的禮服改造一下。”
“你這麼說我倒突然想到一句老話了,叫什麼來着?左三年右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
有人糾正:“是新三年舊三年。”
“嗐,意思差不多嘛。”
“不過葉子你真要這麼做嗎?改衣服?不怕被爸媽知道了心疼啊。”
“我巴不得他們心疼呢,這樣我就又有理由買新的禮服了。”
“你好有心機哦!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女人。”
……
被人當面如此羞辱,溫初夏既沒生氣也沒臉紅,就這麼靜靜地看她們作妖,并在心裡真誠地希望她們能作出風格、作出水平、作出風采,作出一片惡毒女配的廣闊天地!
因為現在的她們,就是曾經的自己。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上岸沙灘上。
作為已經功成名就的前輩,溫初夏深覺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要給這些年輕的孩子們更多展示自己的機會,發光發亮的舞台。
來,燈光組道具組後勤組還有那什麼什麼組統統做好準備,以及台下觀衆手裡的可樂零食爆米花全都給我收走!這麼精彩的表演你吃什麼小零食?!
全都給我認真看表演,看完之後每個人寫800字觀後感交上來!
……
三分鐘後,一群女生終于演夠,溫初夏也默默在心裡給她們每個人打好分,準備挑其中表現最差的一位進行一對一專業指導。
李書雪!F班!
“笑夠了?”
溫初夏冷眼與李書雪對視。
這眼神過于犀利,讓李書雪平白打了個寒顫,随即又鼓起膽,嗆道:
“沒笑夠,但剛才笑的蘋果肌痛所以現在不想笑了。怎麼,沉默了這麼久,我們大學霸終于要開始國旗下的講話發言了?”
“是啊。”溫初夏毫無壓力地接下話茬,“但國旗下發言前通常都是要有掌聲的,來,你給我鼓一個。”
李書雪:“……”
不是,給你遞根杆你還真敢往上爬啊?
她臉色微變,又迅速恢複正常。
這種時候,誰要稍微慫一下或者慢一拍就輸了,所以李書雪舉起雙手,不輕不重拍了三下,一下一響,完了輕蔑道:
“現在你可以講了。”
溫初夏:“你怎麼能确定我這身衣服是假貨?”
“不是假貨,難不成你還是自己買的?”
李書雪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誕的笑話,咯咯笑了幾聲,一擡下巴:“那發票呢?拿來給我們看看。”
“是你們懷疑我,又不是我懷疑你們。”
溫初夏報了個品牌名,“我不自證,你們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去問問櫃姐,問問他們這兩天國内是不是有人買了這條裙子。”
張紫淩忍不住插嘴:“溫初夏,你開玩笑之前也要打個草稿吧,這個牌子的禮服就沒有低于五位數的,你怎麼可能買得起?!”
“我怎麼買不起?”
溫初夏看着她們,漆黑的眸子在昏暗中閃着冷光。
“你們靠爸媽,我靠自己,學校每年給我發的獎學金可都是按最高規格來的,一件衣服而已,對我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倒是你們——”
“自诩是豪門千金小姐,卻連一件禮服是真是假都判斷不出來。”她譏諷一笑,“真是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