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蛋。”
封燼猛地擡眸,似乎被她的一句話激怒,蠻牙甩出去将左右兩個“度朵”一刀封喉。
而後那些複制品碎片般炸開。
碎片落在度朵腳下,她眼裡露出狠色,看着面前的“封燼”,苗刀瞬間刺入複制品的心髒處。
“惡心。”
度朵吐出兩個字,話語間全是厭惡和怒氣,那些“封燼”一個兩個說出所想的石壁畫面,讓她感到惡心。
“我在背後抱着你。”
度朵當然知道這個場景,當然惡心的是從複制品裡說出的這句話,本尊當然不會怎樣。
“赝品。”
封燼突然矮身突進,匕首捅穿面前幻影的咽喉,被刺中的“度朵”突然融化,陶土身軀卻順着匕首爬向他的手腕。
更可怕的是,所有棱鏡裡同時傳出度朵的痛呼,那些折射的聲波在空間裡疊加震蕩,讓封燼根本分辨不出本尊方位,再加上這些複制品的鬼魅身影,封燼的蠻牙隻得一個接一個不停歇地切碎。
飛濺的碎片在落地前懸浮重組,竟拼湊出封燼慣用的匕首招式,她突然意識到這些幻影在學習她們倆。
每當苗刀劈開新的棱鏡,就有更多戰鬥動作被吸收,此刻某個折射死角裡,最新成型的“封燼”正用比她記憶裡快三倍的速度玩轉匕首。
當苗刀和匕首終于在空中相撞時,火星照亮了恐怖真相,所有被斬碎的棱鏡加上複制品破碎的陶土粉末,在空間中正重新緩慢形成新的棱鏡層。
下一刻度朵聽見背後傳來封燼慣用的蠻牙刀嘯聲時,身體本能地側閃,卻被左側棱鏡裡突然實體化的“封燼”劃破手臂。
血珠飛濺到棱鏡表面,立刻被吸收成新的折射素材,幻化出更多帶傷的“度朵”加入圍攻。
封燼的苗刀正卡在某個“度朵”的肋骨間,這個冒牌貨的傷口沒有流血,反而滲出陶土粉末。
瞬間所有被斬碎的幻影都在重組,這些碎片正通過棱鏡之間的折射,在封燼背後重新凝聚成形。
當度朵的苗刀再次劃破“封燼”的喉嚨時,她嘴微張釋放出黑色的毒氣,所有棱鏡在此刻被黑氣淹沒。
度朵見棱鏡無法在黑氣中折射,複制品出現的速度也在減緩,手拿苗刀開始突圍。
撩刀砍碎正前方棱鏡時,突然被某種熟悉的氣息阻滞,像是封燼慣用的薄荷味止血藥,但卻混着一絲鐵鏽腥氣。
棱鏡轟然炸裂。
隻見她的刀尖抵在封燼喉結上,而封燼的匕首已刺破她鎖骨處的作戰服。
兩人瞳孔裡映出彼此染血的面容,也映出對方身後棱角折射出的景象。
兩個陶土在棱鏡的加持下,複制的“她們”正保持着完全相同的殺戮姿勢,嘴角咧開非人的弧度。
“你……”封燼看着眼前熟悉的臉龐,蠻牙的刀尖不由得收回了一些。
度朵的蛇瞳在此刻劇烈收縮,苗刀突然變向劈向封燼身後,将那個正欲揮刀的“度朵”攔腰斬斷。
陶土碎裂的刹那,真正的封燼旋身投出匕首,寒光貫穿了舉着匕首準備偷襲的假封燼眉心。
飛濺的陶渣在兩人之間簌簌落下,那些碎末試圖重組時,被他們同時踩住——度朵的戰術靴碾着“度朵”的頭顱,封燼的軍靴踏碎假封燼的左手。
棱鏡迷宮開始崩塌,無數折射的幻象中,唯有兩個真實的身影背對着站立,苗刀與匕首指向八方殘影,血珠沿着相交的武器滴落,在他們腳下彙成血泊。
棱鏡全部破碎,下一瞬隻見黑暗裡那隻豎瞳孔的深紅色眼球懸在半空,怒視着她們倆。
“到底誰是獵物呢?”度朵右手握緊苗刀挑釁看向那隻眼球,瞬間度朵借助封燼早已做好準備的右手臂,一隻手撐着手臂而後左腳借力躍身刺向眼球。
“你大爺的!”
三人被倒挂台階重新抛下黑暗深淵時,白芷翻了個白眼難得爆粗口。
雪漫融、解雙雲和白芷、蘭賀四人被再次睜眼重回迷宮入口處,不過她們隻有左側倒挂台階這一條路。
四人的靴底踏上倒挂台階的瞬間,那些四周的青銅枝桠突然停止生長。
解雙雲發現台階背面刻着鬥獸場通道門上的圖案,又是蟠桃和某種花瓣,當白芷用匕首刮開石闆上的青苔,整面台階突然翻轉,将她們抛向一處新的台階。
駱琳的耳廓處突然觸到冰涼水珠,她們仨回到那個甬道之中。
她仰頭看見時顯曦和時顯黎正用包裡的□□燒灼頭頂銅鏡,無數毒蜈蚣在火中蜷縮,而那些逆流而上的水珠正被蒸騰成霧,當霧氣凝結在甬道盡頭時,竟顯現出白芷三人在台階上的朦胧身影,轉瞬又被新湧出的蜈蚣群淹沒。
被陶土淹沒的最後瞬間王才休猛地清醒過來,周圍所在的拱橋空間沒有伸縮石柱,隻有七座完全相同的橋在循環。
宋玉升正拿着熒光棒照亮橋下環境時,下一刻熒光棒吸引橋下的某種生物蠕動,姜了燭突然按住他手,“小心。”
隻見橋下的血水中翻湧着無數線蟲,而水中倒映的拱橋數量比實際多出一座。當王才休把熒光棒接過扔向那座虛影拱橋,線蟲被亮光吸引朝它而去,三人看着線蟲将“虛影”吞噬。
整個空間突然傳來拱橋陶土開裂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