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通巨嘴裡噴出的詭火蔓延至應初羽和郝來生的腳下,應初羽趕緊扶起郝來生退至長生樹旁邊。
郝來生被五通利刃貫穿的肩膀依舊流着鮮血,看來宋玉升體内的五通歹毒無比。
“先别管我,你趕緊對付他。”郝來生對着應初羽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什麼大礙。
暗河水面驟然沸騰,五通鬼噴出的幽綠詭火竟在水面燃燒,将陶俑大軍逼得節節敗退。
“應初羽,你不妨看看你的愛人現在還剩下多少理智?”宋玉升奸笑出聲,他體内的五通毒素可是從當年“度十月”的屍體提取出來的。
都說靈異界的毒是度氏一家獨大,那它們倒要看看,運用到靈異界同伴身上有多“毒”!
應初羽一腳踏碎撲來的五通殘肢,反手甩出三個泥娃娃,接着泥娃娃在空中炸開,陶土碎片精準嵌入郝來生流血的傷口,竟将五通鬼的腐蝕毒血硬生生封住。
“郝來生,開往生印!”應初羽朝着背後的男人喊道,往生印屬于他的獨門絕技──專門壓制各種鬼怪。
下一刻應初羽咬破舌尖,嘴裡的鮮血彌漫開,而身後的長生樹似乎受到某種感應,地底下虬結的樹根突然活了過來沖破地面,裹挾着暗河中的陶土,瞬間凝成數百名騎兵陶俑。
陶俑戰馬嘶鳴着踏碎詭火,陶土長矛刺穿五通鬼的咽喉。
郝來生趁機結印,從胸口處的眼睛印記轉移至掌心,浮現血色眸子:“往生門,鎮魂!”
沖在最前的五通鬼突然僵住,體内鑽出半透明的怨靈,那是被郝來生強行抽出魂魄!
宋玉升體内的五通鬼突然尖笑,腐爛的胸腔裂開,露出裡面密密麻麻的陶土人面,全是這些年裡被它吞噬的各方泥匠族人。
“你的血親…可都在我身子裡呢!”
人面齊齊睜眼,應初羽的陶俑大軍瞬間崩解,長生樹的根系被染成漆黑。
就在應初羽踉跄後退時,一道黑影掠過水面——
“抓到你了。”
度朵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宋玉升背後,還沒等所有人反應過來時,苗刀裹着黑色戾氣劈下,宋玉升的左臂利刃被斬斷。
“啊──!”
度朵一腳踹向宋玉升的背部,強烈的推背感讓他猛地朝前,接着扭頭看向度朵發出怒不可遏的聲音。
他的五張鬼面看見是度朵時,妄圖全部掙紮出來。
度朵的苗刀往下一撩,周圍的黑氣全部聚集而來朝着水裡的五通而去,刀氣硬生生将一部分五通攔腰斬斷。
“度朵?你不應該在夢境裡嗎?”宋玉升大汗淋漓,試圖修複自己被之前被斬斷的左臂,卻發現無濟于事。
度朵落入蔓延着幽綠詭火的暗河中,苗刀搭在肩膀上,戲谑地看着宋玉升,似乎這些詭火對她沒有什麼傷害。
“夢境?哦~原來第一個幻境是你幹的啊,我就說呢,這麼沒水平。”度朵非常不吝啬自己的嘲笑,張口笑道。
宋玉升看着被度朵附近被斬斷的各種五通肢體,心裡不安地咽了咽口水,下一刻想到了什麼後勾起一抹奸笑。
“沒關系,就你一個人,對付你綽綽有餘!”宋玉升面部的那口長滿尖牙的巨嘴猛地發出某種信号,下一刻周圍的石壁再次出現挂着的無數五通。
應初羽看着這一幕不禁有些擔心,想要做出什麼舉動,卻被度朵的傳言制止住:你和郝來生先休息一會兒,後面要你們倆的最後一擊。
見度朵在遠處對着她堅定地點點頭,應初羽默默退回至郝來生身邊。
她現在也是有些力竭了,再加上長生樹基本上失去了生機,她得抓住這個機會好好喘息片刻。
暗河四周石壁上的五通死死盯着度朵,下一刻帶着殺機紛紛朝着她撲來。
站在水裡的度朵波瀾不驚,苗刀緩緩放下,一刀劃在自己前方的水面,第二刀劃在自己的身後。
瞬間暗河水在刀劃的位置豎起十幾米高的水牆,牆内傳來度朵的聲音:
“就你會搖人啊?當誰不會呢?”
“唰──!”
水牆中傳來某種利刃沖破空間的聲音,接着隻見“蠻牙”穿過周圍撲來的五通喉嚨處。
水牆突然向四周洩下,十二道身影紛紛落在四周,緊接着那些五通不到片刻全部被各種各樣的肢解在水中。
這一幕發生得太過迅速,宋玉升也是一副始料未及的模樣,兩支小隊十三人全部聚集在此。
“不、不可能!你們不可能逃離出夢境的!”宋玉升現在似乎受不了這個事實,有些癫狂。
“夢境?我就說怎麼那麼爽呢?”盛九張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幸好沒有沾上水。
“你的夢很爽?那我的夢為什麼這麼命苦?”文哀有些不滿地看着宋玉升。
“那是因為你本來就很命苦,哀仔。”盛九張故作歎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玉升不理解地看着她們,那張醜陋的臉上,嘴角抽了抽,下一刻五張鬼面沖出體内,分裂出十幾個更加詭異的五通。
宋玉升分裂出的五通鬼形态各異,有的渾身生滿陶土尖刺,有的脖頸扭轉一百八十度裂出第二張鬼面,更有甚者四肢化作蜈蚣般的百足,暗河水面被它們攪動成沸騰的血池。
盛九張鴉眼驟縮,指縫間烏鴉羽毛化作短刃,突然旋身突刺。
地穴穹頂的岩縫中驟然撲下數十道黑影,正是他喚出的鴉群,鴉喙啄向面前的五通眼窩,短刃同時劃開怪物膝彎,鴉羽在空氣中留下殘影,竟将三隻五通的經脈盡數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