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自習下來，陸知年幾乎都在看着窗外冒芽的樹發呆。

“陸哥。”陳述悄咪咪摸到他跟前，“林逸軒那傻叉總算走了。”

“你知道是誰站出來了嗎？”

陸知年毫不猶豫，“林夢染。”

“對了。”陳述打着響指，“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的。”

陸知年很内疚，要是再上心點，林夢染就不需要站出來，不用忍受那些無端的猜測。

他拉開椅子，猛地起身。

“陸知年，你去哪？”江澈雖說在做卷子，但注意力一點都不集中。

陸知年轉過身，“我去四班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陸知年把書包裡的面包牛奶塞到他手裡，“我去看看，沒事的，先把早點吃了，乖。”說完當着全班人的面摸了摸江澈的頭。

陳述看着陸知年越來越迷的操作，像被雷劈了一樣，愣在原地。

這是正常的嗎？怎麼感覺他倆gay裡gay氣的 。

“下蛋呢。”陸知年順手勾過他的脖子，把人往教室門外拽。

“哎，等會第一節是陶大肚的課。”陳述死死掰住教室門。

“反正也不會。”陸知年用力把他手指一根一根掰開，苦口婆心，“不如去打探情報。”

陳述看着越來越遠的教室，伸出雙手，“請蒼天，辨忠良。”

四班在走廊盡頭，沒一會兒，就瞅見他們班的班牌，陸知年推了陳述一把，“去看看林夢染什麼情況。”

陳述毫無形象爬在窗戶邊，林夢染坐在靠牆的位置，低頭正在看着手裡的小冊子。

後桌圍着幾個男生，翹着二郎腿發言，“也不知道咱們班大學霸發生了啥事，就這麼一聲不吭轉學了，哎，真可惜以後沒作業抄了。”

旁邊的小弟立馬接話，“聽說哈，其實性騷擾那事和許念一點關系都沒有，誰知他像個煞筆一樣甘願被人利用。”

“話說，你們好不好奇，那個該死的變态到底是誰，哈哈哈。”

見沒人搭理他們，放大聲音，“據可靠消息，進女廁所的變态就是林逸軒。”

他語調一轉，“而那個被騷擾的女生，就在我們班。”

蛇鼠一窩，剩下的幾個也不是什麼好人，故意拉長調子，“是誰呢。”

他把視線落在前方，“林夢染，你是林逸軒表妹，應該知道很多内幕吧。”

林夢染筆尖一頓，墨水滴在卷子上，把正确答案掩蓋，“我不知道。”

男生怪叫幾聲，“誰不知道，你倆經常一起上下學，說不定早就狼狽為奸了。”

“我操！”陸知年正晃到門口一聽這話，沖進去，提溜起他的衣服，“你說什麼？”

四班全懵了，顯然沒搞清楚怎麼莫名其妙就多出來一個人。

“嗨！”陳述從門後探出腦袋，人機般晃着手。

被一打擾，那人總算回了神，張牙舞爪想去撓陸知年的臉，“你幹什麼，快把我放下去。”

陸知年松開手，那人啪一下坐在地上，捂着屁股，“你是不是有病。”

陸知年雙手一攤，比他還無辜，“不是你讓我放的嗎？”

“你……”那人眼珠轉了一圈，“我知道了，林逸軒是你弄轉學的，你喜歡林夢染。”

陸知年真想撬開腦子看看，裡邊是不是全是豆腐渣，“你有病吧。”

他沒理那人的表情，沖林夢染道：“出來。”

林夢染抿着嘴，跟着來到走廊。

陸知年很輕地歎了口氣，“你沒事吧。”

“沒事。”

陸知年看向她，“其實不用那麼急的……”

“陸知年。”林夢染打斷他的話，直直回望過去，“我總要靠自己走出來的。”

陳述有點擔心，“萬一後邊暴露了怎麼辦？”

“沒事的。”林夢染笑了一下，“那麼艱難的時候都挺過來，三兩句的閑言碎語算不了什麼。”

卻忘了，謠言可以殺人。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無濟于事，“有事找我或者陳述。”

陳述露出一口大白牙，拍着胸口，“盡管來找我，随叫随到。”

林夢染點點頭，“謝謝你們，你們學習上遇到問題也可以來找我。”

陳述幹笑兩聲，适時岔開話題，“林逸軒真惡心。”

聞言，林夢染恍惚了一陣，“以前他不是這樣的，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

陸知年和陳述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

“他很善良，很努力，很優秀，那時他值得擁有最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