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悄悄地鑽進了窗簾的縫隙,照到了房間裡。
南野真白這一覺真的是睡到了大天亮。
可她在被窩裡動了動,愁眉苦臉地打了個哈欠,還是像爛泥一樣癱在床上。
在她一聲聲歎氣歎氣又歎氣之後,才不情不願地爬了起來。
她渾身酸痛就算了,手腕也因為用力過度變得有些青紫,雙腿更好不到哪去,她覺得整個人都笨重了許多。
南野真白無精打采地來到了波洛咖啡廳上班,榎本梓和安室透都在。
她打起精神說:“早上好。”
“早上好。”榎本梓的元氣滿滿和她有着強烈的對比。
“早上好。”安室透關心地多問了一句,“沒休息好嗎?”
“有點累。”南野真白如實地說。
她有一點進步了,雖然她的心髒仍然像是被亂跳的小鹿撞擊着,但現在在兩三個呼吸間能平穩下來很多。
“哎?你不是出門散心了嗎?去哪兒玩了,怎麼這麼疲憊啊?”榎本梓好奇的目光投向她。
安室透微笑地觀察着南野真白,他似乎很滿意榎本梓問出的問題。
“去海邊了。”南野真白手扶着自己的後頸,眼神掃過安室透,當然察覺到了他剛才的眼神,“被海風抽的吧。”
安室透又湊近了一些,彎腰盯着她的手腕,疑惑地問:“你的手腕好像受傷了?”
南野真白輕微抿嘴,後退了半步。
真夠敏銳的,她還帶了護腕當做遮擋呢。
“嗯,海釣來着,甩杆甩的。”她想甩飛刀和甩釣魚竿差不多吧。
“原來如此,需要給你貼上藥膏嗎?可以緩解疼痛的。”安室透非常貼心。
“不用不用。”南野真白快速擺手。
“你的掌心也磨破了耶。”安室透仔細觀察發現,并且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掌除了有大片的擦痕,還有一些細細的痕迹。
南野真白微微蜷縮手指,但沒有掙脫開。
她呼吸急促了一下,垂着眼皮說:“魚線割的,都結痂了,沒事了。”
“可是都還腫着呢。”安室透緊緊皺眉,另一隻手的手指輕輕觸摸她的掌心,擡眸盯着她的臉,不想放過一絲她的神色的變化。
“這也是魚線勒到的痕迹?”安室透的手指輕點着上面的傷痕問。
“嗯。”南野真白的心跳漏了一拍,輕聲應了一聲。
魚線和她特制的穿刀線都是線,沒有什麼大區别。
她微微扭動了一下手腕,安室透順勢松開了。
她又轉身想要假裝忙碌,卻看到了榎本梓探頭探腦的目光。
榎本梓早就換了一個地方,遠離了他們一些,湊近會打擾到兩人的氛圍。
她假裝忙碌着,她站得地方正好能看到他們,還能聽見他們的對話,八卦的最佳位置。
可是她感覺他們倆個之間的說不上特别暧昧,反而兩人中間有一種對抗感,總之有些奇怪。
“我先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安室透說着推門出去了。
“哦,知道了。”榎本梓揮手回應了。
南野真白背對着門口,什麼也沒說。
榎本梓歪着頭,對着南野真白眨眼睛:“我猜安室去買消毒藥物了。”
南野真白眉毛微挑,可看起來興緻不高,“我們先為營業做準備吧。”
“我來。”榎本梓點點頭,搶先一步行動。
南野真白輕柔地呼出一口長氣,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修長但是粗糙的手上滿是交錯的掌紋,隐藏着很多傷痕,繭子的痕迹并不是很嚴重,應該看不出什麼端倪。
榎本梓忙着煮咖啡和備菜,南野真白則清洗了抹布,又擦了一遍桌面。
門上的風鈴清脆響起,安室透嚴肅的聲音也傳來了。
“真白,你在做什麼?你不知道你的手掌已經腫了嗎?這樣會加重感染的。”
南野真白背後一激靈,呼吸都停滞了,僵硬地站在原地。
她很想說,她手心根本沒什麼感覺,她的手腕才更别扭,一切都是她惰怠半年,活該應得的。
“不疼的,你不要大驚小怪,明天就好了。”南野真白轉身,對着安室透靈活地攥了攥拳頭展示。
在安室透的瞪視下,南野真白心虛地移開視線,看向榎本梓尋求打圓場幫助。
榎本梓快速低頭,手中的活更忙了。
“……”南野真白面對她的師傅和老師都沒這麼緊張過。
安室透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他動作很輕地扶起她的手肘。
南野真白往後退了退,想要避開。
安室透冷聲說:“坐下。”
南野真白聽話地坐在最近的椅子上。
安室透繼續命令:“把手臂放在桌子上。”
南野真白猶豫了一下,伸出一隻胳膊,趴在了桌子上,另一隻胳膊把自己的頭圍了起來。
“噗嗤。”來自榎本梓的笑聲。
南野真白知覺到自己伸直的胳膊的袖子被推到了手肘,護腕被脫了下來。
掌心和手腕處生出一股清涼感,滲透到皮膚了,微不可查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