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在這一刻被緊緊揪着,她胸口起伏明顯,連嘴巴都不自覺張開呼吸氧氣。
她無聲的勾起嘴角,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手背的鮮血還在往外冒,蒼白的指尖,鮮血凝聚再掉落。
她挪動着身體,一點一點,她用了很多力氣也覺得時間過去了很久,她眼前的白晝在慢慢退卻,隻要她再挪動一下,一下就好。
猝不及防被推開的門,一道身影快速按鈴,緊接着護士驚呼聲響起,空氣變得稀薄,她恍惚看到了一張還算熟悉的臉。
那人眼眸深邃漆黑看不出任何情緒,那張臉冷峻矜貴,出現在周家想要攀高枝的名單之中。
他站在最外邊不打擾護士和醫生,目光落在凝血的地闆和突兀的非自然情況下拔出的輸液管。
周今意隔着人群和站在人群外的江硯,隔空對視。
隻是一眼,醫生走動的身影遮擋住了那一秒的視線,再去追尋,雙方都已經自然而然的移開了目光。
周今意盯着天花闆,醫生的聲音一道接着一道砸下來
“心跳逐漸平穩趨于正常,腦震蕩,肋骨骨折,手臂腿部不同程度骨折,患者體溫過低再次檢測安排輸液。”
分明是說着她身體受到的傷害,她也隻是象征性的閉眼又睜開。
醫生在她眼前比劃着什麼,似乎在問問題,她聽不清楚又沒有辦法開口,等液體再次輸入體内,她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這一次有人給她小口小口的喂着溫水,棉簽沾水給她塗抹幹得起皮的嘴唇。
她忍不住吞咽那甘甜的溫水,内心又唾棄自己,還是帶着些不甘和軟弱想要活着。
南柳拿着保溫盒急匆匆的從家中趕到醫院,她騎的小電驢放在了車棚内。這一處是私人療養院,環境清幽,住在這的又大多是有錢人。
不過她做了這麼多年的保姆,見識了許許多多的有錢人,這些倒是已經習以為常。她本在江家老宅幹活,一周前被自家少爺喊來了醫院幫忙。
她今天給老夫人送了一下東西便遲了一些,從車棚内出來,腳步加快的往樓内走去,路過前台護士和她說了一些問題,她點點頭感謝對方後乘坐電梯上樓。
18層202病房外,南柳輕聲的推開門,這是一間套房基礎的設施都安排好,唯有不同的是這間病房地面鋪設了厚實的毛絨地毯,鋪滿整個病房,甚至是病床邊是各種儀器。
“你、你醒啦” 南柳剛放好保溫盒回頭便看見她睜開的雙眼整個人被吓了一跳。周今意依舊睜着眼不說話,熟悉的滴答聲,不同的是病房換了一個。
那個進來的女人按鈴喊來了醫生護士,又是忙碌的檢查詢問,最後告知生命體征已經恢複正常,受傷的地方也有在好好的恢複,手臂和腿部骨折需要打石膏,肋骨是所有裡面受傷最輕的,隻能說是萬幸。
南柳生怕自己記不住,從包裡拿出本子,醫生說一個她記一個,最後感激的把醫生送出了病房,回頭看向周今意輕聲開口
“是不是餓了,怪我今天沒有安排好時間遲到了。醫生說你現在隻能吃一些流食,我又額外給你炖了一些湯。醫生說不是油膩的那些就行,你太久沒有進食可不敢給你喂那些”
周今意目光轉動了一下,跟随着那個女人的身影,她看見了一個粉色的保溫盒被打開,濃郁的香味擴散開來,基于身體自身的求救本能,她感到了久違的饑餓感。
“沒事,你身體受傷着呢不用說話,你睡了整整快兩周了,現在醒過來就好。” 那個女人很忙碌,倒出的湯清亮鮮香。
勺子攪動輕吹,熱氣散了一些這才端過來放在一旁,沒一會她感覺到自己的視角變得正常,也能完整的看見了這個病房所有的樣子。
從她在的位置往前看去有着透明玻璃隔開的客廳,落地窗小吧台電視,往外看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和花園。
比她住的地方都要好都要大。
在她發呆之際,一個溫熱的湯勺抵在唇邊,身旁的人嘴巴微張模拟喂飯小孩一般“啊”
雙眼笑眯眯的,她看起來很和善也很溫柔,頭發梳得整齊綁在腦後,眉眼和拿着碗勺的手有着歲月的痕迹,她看起來已經五六十歲左右。
“張一點點就好,來慢慢的,啊--”
她好像有很多的耐心,手穩穩的拿着碗,勺子也未退卻分毫,隻是耐心的教她,不惜自己示範。
味道鮮美,當那些湯水順着食道往下蔓延,她嘗到了味道還有她面容上的笑意更擴大了起來。
“ 對咯就是這樣,我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