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過樓梯口,迎面碰上兩個穿着高中部的男生,他們一看到校長,步子飛快,幾乎腳沒着地。
校長尴尬笑笑,說這是青春期的男孩子氣。
接着,他不等回應,直接推開了十班的門,當時正在上的就是胡震的數學課,底下沒一個人不在聽課。
校長照例表揚了一下紀律,随後把遲白推出去。
她捏着書包帶子,站在講台旁邊。
校長隻簡單地說了句,“這是轉到你們班的新同學,叫遲白。”
話落下那一刻,陰了一星期的雨荷突然放晴,陽光透過枝葉翠綠的脈絡打下來。
幾乎所有人都看向這觸不可及的晴天。
但隻有一位女生,從她進來到現在,隻看着她。
下了課,陳百霖沖上來,第一句話就是。
“你好漂亮,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嗎?”
“...可以。”
......
遲白收回思緒,注意到賀卡最下方,莫名多了串文字,插在蛋糕上恰巧被水果擋住了,她眯了眯眼睛,湊近看。
她記得,當時明明給老闆娘發的是“祝謝惟生日快樂”,其餘沒有任何。
但為什麼,多了一句“惟&白”
“怎麼了?”謝惟也湊過來,看清字後消了聲,下一秒,她聽見一陣悶笑聲。
拖着長長的腔調,肩膀随着動作微微抖,生日帽都快要掉下來了。
她外賣軟件上的昵稱好像是“白”
...這老闆娘是何居心。
遲白暗歎口氣,放下賀卡,把刀遞給他,平靜道:“你來切,你不是壽星嗎?”
“好。”謝惟嘴角禽着笑,“我來。”
切了四塊,大小剛剛好,遲白誇了句不愧是高材生。
謝惟也不謙虛,直接應下。
裡層是草莓和芒果果醬,混着奶油吃不會太膩。
抹蛋糕大概是生日派對中固定的環節,遲白輕輕挖了一塊奶油,抹到謝惟的鼻子上。
比奶油先來的,是她身上的山茶花香。
是他們一起去買的山茶花洗衣粉。
是他們。
一起。
這些莫名其妙的聯系,讓他心跳加快,謝惟扯了扯嘴唇,稍彎下腰,也在她鼻子上抹了塊奶油。
對視下,兩人都笑了。
“蛋糕大戰”持續了一段時間,陳百霖突然中場叫停,“一起來拍張合影吧!我拿了自拍杆!”
鄭千賜抽紙巾擦手,不給面子,“你怎麼拿這麼多東西?”話是這麼說着,但他還是俯身去她的包裡拿。
“切,你就嘴硬吧。”
“......”
陳百霖固定好手機,調整了下相機參數,按下延遲拍照,而後大步邁過去,舉起跟前的蛋糕,随着“咔嚓”一聲。
“啊!”陳百霖扭過頭,“幹嘛!”
遲白看過去,是鄭千賜抹了她一臉的奶油。
“你等着,我先看看照片。”陳百霖不跟他計較,打開相冊,四人湊過來。
男生在後,都對着前面女生的頭上比耶,遲白在右下角的位置和陳百霖一樣動作,鼻尖上還有奶油。
手一滑,翻到下一張,和剛才那張一模一樣。
“啊,不小心點到連拍了?”
往後翻,連陳百霖被鄭千賜抹奶油都被拍了下來。
遲白失笑,再次看向照片。
除去第一張,四人的眼神都看着鏡頭,之後的每一張...就很耐人尋味了,鏡頭似乎被冷落。
......
桌上的啤酒還沒有喝完,陳百霖開始組織起玩國王遊戲。
遲白抽到了國王牌。
“嗯....”她想了一會,“一号和三号喝交杯酒。”
不巧的是,陳百霖是三号,鄭千賜是一号。
遲白挑眉,起哄,“居然是你們倆,喝吧。”
陳百霖呵呵兩聲,“我看你是故意的。”
鄭千賜比陳百霖高一個頭,胳膊也比她長,她碰不到他的嘴唇,氣急敗壞下,直接抽回來自己喝了。
“喂,你幹嘛呢?”
“太矮了,碰不到。”陳百霖又倒了一杯,剛想喝,被鄭千賜一把攔下,嘴唇覆上去。
“滾,你沒有自己的杯子啊?”
鄭千賜舔了舔嘴唇,“那你喝我的。”
之後不知道怎麼的,發展成兩人誰也不服誰,一杯接着一杯喝。
遲白早就料到了這副場面,但幸好隻是啤酒,沒有太大問題。
兩人分不出勝負,遲白起身,打算去趟衛生間。
這個時間,ktv裡人還很多,走廊能聽到各種各樣的歌聲,衛生間在盡頭,大概是避免發生什麼意外,門口的攝像頭比别的地方多兩個。
女廁沒人,遲白挑了個幹淨的。
片刻後,她走了出去。
正好撞見一位穿着靓麗的女人踉跄扶着另一位女人走進女廁,對着洗手台開始吐,酒氣混着香水味撲面而來。
女人拍着她的背,邊不好意思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遲白搖搖頭,關上水龍頭,新開一包抽紙,抽了幾張,把剩下的全部給了女人。
“啊,謝謝!”
“不客氣。”
剛走到包間門口,手已經放在了把手上,卻不料,謝惟先一步開了門,他長睫低垂,盯着她,似乎一直在等這個時機。
“聊聊?”他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