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白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或許在她心裡,早就對他産生了異樣的情感吧。
她希望他能像這首歌一樣,展翅飛翔,不要因為她而放棄自己的夢想。
她不想讓他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也不想看到他難過。
但分别,總是預示着悲傷。
和那些偶像劇裡男女主出國的劇情不同。
出國并不代表分道揚镳。
隻要雙方都有感情,都有所行動,斷聯就是不可能的。
謝惟的思緒在那一刻完全停滞了,就像被這場雪凍結住,無法再有任何思考和行動。
遲白的手機震了下,她掃過去,是陳百霖發的消息,說她和鄭千賜還有兩分鐘到。
“謝惟,他們馬上到...”話未說完,被他扯過胳膊。
那是第一次,他主動碰她,眼裡帶着落寞和無法言語的孤獨,像一隻知道自己即将會被丢棄的小狗,最後一次在主人面前哀求,他啞聲道:“你會忘記我嗎?”
“不會。”她沒有任何猶豫,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
瞧見她認真地神情,謝惟心裡那些躊躇一瞬間煙消雲散,嘴角微微上揚,喃喃自語,“那就好了,這樣就好了。”
看,隻要主人不會丢棄,那麼小狗就會永遠陪在主人身邊。
手機又震了下,陳百霖說他們到門口了。
遲白起身,準備去迎接,謝惟還拉着她的胳膊,他坐在原地,明明沒有用勁,卻就是掙脫不開。
“遲白。”話落下那一刻,被音樂填滿的包間靜了下來,他緩緩擡起頭,眼簾微動,咬着唇把話說完,“我不想失去你。”
沒等遲白再開口,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謝惟松開手,自顧自得重新将禮物包裝起來,而她愣了幾秒後,去開門。
他什麼時候反鎖了?
“小遲!”陳百霖眼睛亮晶晶的,“你今天好漂亮!”
遲白接過她的外套挂在衣架上,“你也是啊,小美人。”
“别商業互吹了。”鄭千賜把兩個袋子放在桌上,“來吃飯。”
“去你的!都是真心誠意。”
“好好好。”怕多說,鄭千賜直接拿起一塊炸雞塊塞進陳百霖嘴裡,“吃吧祖宗,都快涼了。”
陳百霖嚼了兩下,“明明還是熱的。”
“......”
吃到一半,遲白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摘下手套,走到陽台處接,過了大概二十秒,門再次被敲響。
這回來的是外賣員,手裡提着一個蛋糕盒子,遲白道謝,順手給了五十塊錢。
陳百霖扭過頭,“蛋糕來啦!”
“嗯。”遲白放在靠角的桌子旁,“吃完飯再吃吧,裡面有冰袋。”
“好!”
遲白吃完自己手裡這碗炒面,已經有了六分飽,面前陳百霖和鄭千賜還在吵最後一塊炸雞誰吃,不過最後結果嘛...是被謝惟夾着吃了。
這下倆人達成共識了,一起攻擊謝惟。
遲白蓋上蓋子,系好,扔進垃圾袋裡,眼尾掃過謝惟。
他似乎脫離了戰場,單手支着側臉,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先前兩人的對話被打斷,遲白這下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要回複些什麼。
但看他的表情...好像又不是,隻是和以往一樣,想看她而已。
就這麼對視了一會,陳百霖提議,“好像快到時間了,要不吃蛋糕吧?”
遲白點了下手機屏幕,十一點了。
“好。”
盒子裡的冰袋已經化了大半,遲白一一挑出來,在空調房待久了,腦子有些發暈,這樣冰一會還能精神不少。
是水果蛋糕,外圈用奶油圍上,中間各種水果填滿,謝惟對藍莓過敏,遲白特地和老闆說了不要放。
不過可能是太忙,還是有一顆混了進去,她用叉子叉出來。
有點酸。
“哎,兄弟成年了。”鄭千賜看着蛋糕上插着的蠟燭,抹了把眼淚,“帶我進網吧,終于不用被警察趕出去了。”
謝惟沒忍住,笑出聲,“我還以為你會說什麼大道理。”
遲白折好生日帽,見狀,他乖乖低下頭,她調整好位置,按照頭圍扣好。
“好了。”
陳百霖喝着水,冷不丁插了句,“你像在給他戴項圈。”
鄭千賜還在一旁添把柴,“哇哦,玩情趣。”
“.....?”
這倆不愧能玩到一起。
遲白把刀袋拆開,“有病是不是?”
“大姐别殺我。”鄭千賜退後兩步,“我錯了。”
神經病。
謝惟姿态散漫地點了蠟燭,陳百霖起身去關燈。
包間暗下來,火光照亮每個人的臉龐,窗外雪還在不停得下,在寒雪中,彼此就是慰藉。
不知道是誰先帶的頭,在這一首不太好聽,甚至趨于跑調的生日快樂歌中,謝惟雙手合十,虔誠許下了十八歲的願望。
吹滅蠟燭,陳百林和鄭千賜拿出早就買好的彩炮,遲白負責鼓掌。
砰一聲,包間響徹,“生日快樂!!!”
如果說人活着有什麼意義,那大概就是這一刻,最好的朋友在身邊,最愛的人就在眼前。
“哎!彩帶飄到蛋糕上了嗎?”
“放心,絕對沒有,有一個我吃一個。”
“還真沒有。”陳百霖搖搖頭,“可惜。”
遲白失笑,面帶微笑看着面前兩人打鬧,繼而垂下眼,把賀卡拿出來。
忽地想起了剛認識陳百霖的時候。
以往那些年,她都不會去朋友的生日派對,因為她們還會有自己的‘朋友’。
可能還會帶男生來,加上叛逆期,抽煙喝酒吹牛逼露着上半身,遲白想想就頭疼惡心,幹脆直接不去。
當然,也因為這個原因,大多數人覺得她不太合群。
轉學的理由沒有霸淩和孤立,就是當初收錢辦事的人找錯了校長,把她弄到了三十一中。
萬靜沒辦法,隻能先讓她在那待一年。
當天是和萬靜一起去的學校,先去校長辦公室‘寒暄’了一會,才慢慢去尋班級。
跟在校長身後,上課鈴剛剛打,還有些沒回到班級的同學從身邊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