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一味道歉。
這一下午,所有人都在煎熬中度過。
…
一天後。
有動靜了。
弘樹是這樣說的,于是洋景趁夜色來到了杯戶購物廣場的摩天輪下,與那人擦肩而過。
那人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炸彈犯沒有選擇白天。
如果她沒有記錯,在1200萬人質劇集中,當年炸彈犯并沒有被抓獲。
她心念一動,也許……
不,還是算了。
眼下更重要的是72号吊艙裡的炸彈。
見那黑影徹底走遠,洋景才拜托弘樹盯上去。
炸彈犯毫無疑問是一名成年人,洋景對上他不僅毫無勝算,反而徒增風險。
輕重緩急她還是分得清的。
而且明天還有機會,他一定會在不遠處扮作路人,欣賞他的傑作。
隻要能快速鎖定,他的面部特征将會暴露無遺。
一旦讓她抓到一點信息,即使她不找上門,洋景也會将其打包成禮物一并送入警視廳。
就當作是給他們添麻煩的賠禮吧。
靠近摩天輪,紅色巨物在黑夜下安靜的沉寂,從下向上看去,看不清它高大頂端與天空的分界線,隐入其中混為一談。
給人以強大的視覺沖擊,帶來強烈的壓迫與沉重。
沒有管控制室的炸彈,走上等候台,72号吊艙就停在她面前。
踏進72号吊艙,在座椅下透過鐵欄式通風窗看到了隐藏其中的裝置。
小心翼翼的透過縫隙觀望内部結構,眼前的裝置足夠将整個吊艙炸成灰,洋景不敢大意,沒有盲目動手。
“其實我一直很疑惑,”弘樹有些無聊,随意問道。
“什麼?”洋景一邊将取出螺絲刀極有耐心的拆解通風窗,一邊不甚走心的回應。
“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有危險呢,反而要這般大費周章的帶走他,吃力不讨好。
你的初衷隻在乎松田的平安,并不在于‘綁架’刑事。”為什麼要給自己制造這麼多麻煩?
“我的重點在于‘綁架’。”洋景停下手中動作,反駁。
一定要大費周章。
先不說以松田的性格,他肯定不會配合着藏一輩子。
她想要達到松田真正身死,與别人認為松田已經身死一樣的效果。
如今的劇情發展,研二成為植物人,這與他在原劇情中身死所造成的效果一緻。
松田依舊對炸彈犯嫉惡如仇,炸彈犯依舊往警視廳送傳真倒計時,杯戶購物廣場的摩天輪依舊要在11月7日這一天爆炸。
發生在研二身上的改變,對劇情沒有太大影響,所以劇情放過了他?
但關鍵節點的作用仍然不容小觑。
即使研二留下一條命,但植物人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個活死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奇迹會降臨,也許永遠也等不到病人醒來。
至于為什麼會出現差異,洋景有理由懷疑是十年前,自己有意引導的,飽含深意的那句話造成了些許影響。
“研二哥哥,不論任何時候都請不要放松警惕心理,更大的危機往往隐藏在風平浪靜之下。
一定要好好的,以保證自身為前提。”
留下一條命,在洋景看來已經算是很好的結果了。
而松田,隻要在除她以外的人眼裡是身死的,會不會就等同于原作裡的結局?脫離死亡命運呢?
她想去嘗試。
緩緩将鐵欄拆下,放在地上,隐藏在内部的線路在手電白熾燈光下徹底暴露。
一條銀色的玻璃管,流淌的液體中一顆金屬球在光線反射着亮斑。
是水銀汞柱,□□之一。
不過所幸,不用擔心計時器與遠程引爆的可能性,畢竟炸彈犯也想不到,他剛一現身就有人盯上了自己,行蹤暴露。
相關劇情情節,洋景已經很難記得清細節,但“水銀汞柱”卻是難以忘懷的細節之一。
水銀汞柱是确認連環爆炸犯作案的關鍵證據。
一旦裝置遭受劇烈震蕩,管内球體偏離觸碰引線,電流流向□□,結局可想而知。
找出所有引信與電池後,檢查了裝藥與引信确實無法分離。
看來隻能從電路下手了。
她開始真正感受到緊張,洋景閉了閉眼回憶着模拟過數次的各種應對方案,最後吐出一口濁氣:“弘樹,投影圖像做好了嗎?”
“已經上傳程序了,等你實際安裝再調試位置,”他語氣堅定,想要得到回應。
“咚咚,咚咚——”
心髒搏動着,她興奮的與弘樹約定。
“等我來安上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