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邊,有一彌霧山林。
彌霧山林清冷幽靜,卻常年大霧。行人誤入其中容易迷失,林中多兇獸,夜半獸鳴鳥叫,猶如陰曹地府般叫人有去無回,因而又有‘食人林’之稱。
彌霧山的山腳下,有一小鎮,名為霧鎮。為着食人林的恐怖,霧鎮的居民很少踏足彌霧山林。
在山林的深處,有一草屋伫立。這草屋雖小,卻是五髒俱全。屋前有籬笆圍成的小院,後頭則是一大片空地。
此刻,草屋沒有人。
這家的主人顯然并不害怕有小偷光顧,印着斑駁痕迹的木門半敞着,百無聊賴地搖晃着等屋主回家。
山林裡,有細微的鞋踩泥草的聲音,随聲而來的,便是一道高大男人的身影。
男人走近了,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面容,劍眉星目,俊朗非凡。
他手上提着一隻白兔,白兔的皮毛被鮮血染紅,在他的身後留下了一條淅淅瀝瀝的小路。男人似是毫無覺察,提着兔子就走進了草屋。
草屋内擺設簡單,隻有一張簡陋的床,窗前橫着一張破舊的木桌。他把兔子放到桌上時,才發現這兔子還沒死,因失血過多而奄奄一息。
男人緊皺眉頭,暗道自己殘忍,竟忘了施法讓這兔子一命歸西,活活讓這兔子受盡折磨。
手輕輕一揮,兔子就徹底失去了生息。
陸為先捉兔子隻為了吃,現在看見這兔子的慘樣沒了興緻,再一揮手,桌上已沒了兔子的身影,隻剩下一套擺放齊整的茶具。
陸為先坐下來,茶具便顫顫巍巍地飛起,茶壺傾斜一個角度,溫熱的茶水傾瀉而出,倒在了茶杯中。
灌滿茶水的茶杯飛來,穩穩地落在了陸為先的手裡。
陸為先淺酌一口,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喝完了茶,陸為先重振旗鼓,要去往山腳下的霧鎮采買物資。
其實他根本不缺東西,口腹之欲也并不強烈,獵兔子、買東西,不過是為自己出門找個借口。
或許是憐憫這山中為數不多的人家,這片大霧竟然沒有侵襲陸為先的小草屋,而是繞成了一個圓圈,把這屋子圍在中間,讓那為數不多的陽光能夠照耀到這方小天地。
出了草屋,所見之處便是一片茫茫大霧。陸為先的身影很快便被吞噬,目光所及之處看不清任何景物,他卻不為所動,似是透過那片霧看出了一條路,不帶一絲遲疑地徑直往前走。
濃霧飄逸在整個天地,霧中一片寂靜,靜谧得好似沒有一點活物的氣息,卻有着不知何物的滾滾低吟,夾雜在霧氣之間。
陸為先的腳步逐漸放慢了下來,忽然停住,猛地朝着他西邊的方向扔了一個術法。
靈力化成一個淡藍色光球,迅速融進了霧氣裡。
有妖氣。
周圍安靜了須臾,一團光球卻猛烈地從霧中射出,猶如一道利刃閃着鋒利的刀光,卻在離陸為先幾步之遙時又忽然消失,仿佛被空氣吃了進去。
霧氣彌漫。
下一刻,怒吼響徹耳際,霧中奔騰出一道模糊的獸影,狂嘯着朝陸為先奔來。
陸為先一側身躲避,快速出掌,掌心凝聚法力,一掌将那幻獸打得哀叫連連,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