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兩人從一前一後變成了并肩前行，雖則餘默天一開始對李思帶有些莫名的敵意，也因為這一包糖也打開了話匣，沒了芥蒂。

進入山林越深，霧也就越濃，飄渺神秘的霧仿佛一張深淵巨口，要把所有東西一并吞噬。

“好可怕……”李思說。

餘默天聞言，牽住了李思的手，對他說：“别怕，我牽着你，就不會迷路了。”

被握在掌心裡的手彈了彈手指，有些不适應。

“……嗯、嗯……”李思驚訝地看着他，點了點頭，又笑道：“謝謝你。”

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傳進了陸為先的耳朵裡。

他沉穩地行走在霧中，霧裡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獸鳴，陸為先停下腳步，将餘默天與李思護在身後，“别動。”

濃霧裡光影閃爍，一股冷意從腳下直抵腦門，李思鼻翼翕動，他聞到了一股妖氣的味道。

隻見一團濃霧從遠處而來，齊聚并攏成一個圓圈。

“這是……？”

話音未落，一頭兇獸猛地竄了出來，妖力将三人擊退，李思尚未看清那是頭什麼樣的妖怪，就發現自己已經被餘默天拉着躲到了一棵大樹後面。

慌亂間話語堵在喉嚨裡，餘默天對他做了個“噓”的動作。

“都藏好了。”

陸為先背對着他們，冷聲道。

他伸出手虛虛地一握，光芒在手裡迸現，化成劍的模樣，劍穗在空中搖曳。

李思看着那抹紅色劍穗，眼中露出驚訝。

那是……！

餘默天伸出半個身子去看，看見了熟悉的身影，眼裡震驚過後，是無盡的憤怒。

他一眼就認出這是那隻吃了他父母的霧獸，它變得更龐大了，虛化的身體也凝固成實體，目露兇光，對着陸為先流下口涎。

霧獸饞得口水直流，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欲望和本能作着鬥争。

陸為先提劍來上，一劍揮向霧獸，鋒利的刃光劃破了濃霧，刺得那妖獸皮開肉綻。

“唰唰”又是幾劍，陸為先整個人靈活地穿梭在濃霧之中，如同玩弄螞蟻一般對着霧獸發起攻擊，打得那妖獸連連敗退，毫無反抗的餘地。

那妖獸惱羞成怒，雙腿向前踏了兩下，發出陣陣怒吼，吼聲震天動地，震得人耳朵都快聾了。

餘默天捂住耳朵，眼眶已經泛紅，心裡的仇恨控制不住地宣洩出來。

美好的回憶曆曆在目，餘默天掙紮着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彈弓，撿了路邊的石子，悄悄地瞄準了那正激鬥着的妖物。

李思看到他一番舉動，驚訝道：“你，你要做什麼？”

餘默天眯起一隻眼睛，另一隻眼落下清淚，他忍着哭泣給身體帶來的痛，沉聲道：

“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