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除了魚尾會變成腿,還有什麼變化嗎?”
“還有……肚子總覺得餓。”
丁依點點頭,這也正常,發情期嘛,肯定需要更多能量。
不過……除了這兩種變化外,沒有其它的了嗎?沒有……那一種變化嗎?
丁依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那除了這兩個變化之外呢?那種比較微妙的變化呢?有嗎?”
這話被她說的語焉不詳。邊說,她的眼睛邊不自覺地往下瞟去。
注意到她的表情,小虞更憤怒了。
“沒有了!沒有你想的那種變化!”
“真的嗎?”丁依懷疑道。
“真的!我說真的!沒有!完全沒有!煩死了,你怎麼光想這些!”
小虞吼道。他希望丁依不要再追問這個問題,因為他覺得自己的臉已經熱得快要融化了。
不過丁依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小虞漲得通紅的臉後,還是選擇繼續追問:
“所以,你那個時候的壞脾氣,并不是因為發情期?”
聽到丁依的話,小虞一下子愣住了。
他很快反應過來自己可笑的誤會,臉上的绯紅褪去了大半,重新變回蒼白。
“原來,你說的是這個?”
“不然呢?你以為是什麼。”丁依奇道。
“不,我沒有以為。”小虞嘴裡嘟囔着,他眼神遊移開來,自我消化了一下,才重新看向丁依:“你猜的是對的,我當時的壞脾氣,就是因為發情期。”
丁依舒了口氣:“果然如此。”
小虞用探究的眼神注視着她:“你早就猜到我那個狀态,是因為發情期?”
“這倒沒有,不過,當時你那種狂躁的狀态持續了很久之後,居然會毫無征兆地突然結束,那估計,就和激素之類的原因有關吧。”丁依解釋道。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說不清來龍去脈,突然就有一天,人魚就不再給她惹那麼多麻煩了。水漫金山變少了;他開始試着開口用凡人的語言和自己說話溝通;沒人注意的時候,他開始自己練習用人腿走路。
那個時候丁依就覺得,之前他那麼狂躁,可能是因為人魚的青春期——或者之類的原因吧?
說起來,發情期和青春期,好像也沒什麼差别。
“那你剛剛說話的時候,眼神為什麼老往……老往我下面看?”問出這個問題,小虞剛白了沒一會兒的臉皮又紅了。
“哦,你說這個——”丁依向前一大步,突然向小虞的腰間伸手,猝不及防地拉起他的上衣,“——我看你的衣服弄髒了,本來想說完發情期的話題再跟你講的,不過這個污漬實在太顯眼了,所以眼睛老是忍不住看它。”
小虞低頭,果然看到自己的衣服下擺有一大塊顯眼的白灰。
好吧,原來如此,小虞忍不住扶額。
不過,他在心裡偷偷想:其實,那一種變化,也不是像自己說的一樣,“完全沒有”。
結束了一整天的工作和各種意外,一回到酒店房間時,丁依的血條已經屬于極限狀态。
她外套也沒脫、被子也沒蓋,包往地上一丢,人撲倒在床上,原地睡着了。
半夜,丁依被什麼東西壓得透不過起來,像是鬼壓床。
她艱難地醒轉,翻身一看,一雙無辜的藍眼睛像暗夜裡的夜燈。
果然,就知道還是這條龍。
它又自己變大了,而且似乎變得比以往還大,滿滿當當盤住了整個床,連她的地盤都被侵占,還有一條大尾巴掉在地上。
丁依摸了摸它脖子上的鈴铛。這馭靈圈估計壞了,根本控制不了這條龍,改天她要和師父說說。
見丁依醒來,龍又開始在她身上嗅來嗅去。丁依把它的頭推開,它又堅持靠過來。
她驚訝地發現,龍的身體變大之後,力氣好像也變得更大了,自己差點推不動它。
“我身上到底有什麼味?你都聞了一天了。”她無語道。
她下床想要去衛生間洗漱。站起回身時,她突然停住。
潔白的床品上有一些隐隐的血漬——原來是她的月經來了。
用清潔咒弄幹淨床鋪和衣服時,丁依感慨:這是她學法術學得最值的時候。
胸口那股無名悶氣,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之間消失了。
明天,她應該不會莫名其妙地想發火……了吧?
哎,都怪激素!做女人真難!
肚子突然暴餓,丁依點了外賣夜宵,麻辣燙。
吃的時候,龍又湊近過來。它嗅了嗅麻辣燙後,鼻子皺了皺,轉頭就用眼睛盯着丁依。
丁依以為它又饞了,和它打商量:“這個不适合你吃,而且,你不是自己可以變靈蝦嗎?”
龍不為所動,仍是蹲在她身邊,喉嚨裡擠出一種類似輪胎漏氣的聲音,低聲沉吟着。
丁依隻好從袖裡乾坤裡掏出一塊之前陶叔給的蛋糕,放在它的面前。
龍看着面前的蛋糕,沒有馬上就吃,而是擡起頭歪了歪腦袋,
下一秒,房間裡細碎的“啵啵啵”聲,天花闆上又下起了“靈蝦雨”。
丁依唬了一跳,剛想開口,“靈蝦雨”就停了。
龍低頭,哒哒哒地四處銜起掉落地上的靈蝦,然後回到丁依面前。
“你幹嘛?”丁依一臉迷惑。
龍銜着滿嘴的靈蝦,把鼻子伸到丁依的手下,把她的手拱起來。
丁依懷疑地照做。“讓我擡着手?好,然後呢?”
然後,龍把一嘴的靈蝦,都放到了丁依的手上。
謝謝你給我的,這些是我給你的。
龍用它的藍眼睛,靜靜地看着丁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