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好熱……
當路亦然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已經浸泡在了自己的信息素裡,滿屋子都是鈴蘭的香氣,就連身下的床單上都是一股花香。
發情期到了。
這是他腦袋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他被段昌宏綁來宴會的時候來,身上連支抑制劑都沒有,更别提人造Alpha信息素了。
但這次的發情期又和以前有點不太一樣,以前的發情期總是循序漸進不會一開始就讓他這麼難熬,但這次……
路亦然沉沉喘了口氣,才剛開始他就有點熬不下去了。
他摸到枕頭下的手機,撥通陳百川的号碼,“百川哥,我在景廈酒店607房……你能送點抑制劑和人造Alpha信息素過來嗎……”
他咬着嘴唇咽下湧到喉口的喘息,“我、我發情期到了……”
對面說了什麼路亦然沒怎麼聽清,但他相信陳百川一定會丢下手頭的事情,無論那件事情多急多緊迫,第一時間把抑制劑和人造Alpha信息素送過來。
“想找陳百川幫你?”
房間裡突然出現第二個人的聲音,路亦然眨掉眼中的濕意,向聲音的源頭看去。
“……駱、豐?”
床上的omega突然瑟縮了一下,随即用被子把自己卷成蠶蛹,被子邊被壓在身下。
“你怎麼進來的?”
如果說之前路亦然隻是有所懷疑,那麼駱豐的出現則讓他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這次的發情期果然是被人設計的,至于這個人是誰……他大概已經猜到了。
omega戒備的神情落在眼底,駱豐瞬間感受到一股快意從心頭湧出,他忍不住勾起唇角,靠近床鋪,朝omega晃了晃手裡的房卡。
“想知道?求我啊。”
駱豐跪上床,不斷逼近路亦然,直到他抵上床頭退無可退,Alpha深呼吸了一口氣,一把掐住omega的下颌,“之前不是那麼硬氣嗎?怎麼,現在硬不起來了?”
路亦然在被子裡蛄蛹了一下,被子尾巴翹起來把沒有防備的駱豐差點踹到床下,他朝床邊的Alpha呸了一聲,“你這麼一張惡心的臉杵在面前……誰能硬得起來啊?”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駱豐拽住被子用力一扯,omega就從裡面滾了出來。
頓時,房間裡多出一股烈酒的味道,牢牢包裹壓制住鈴蘭香,侵入每一個角落,包括蜷縮在床上的omega。
Alpha的信息素天生就能壓制omega,路亦然第一次直面這種生理層面的絕對性壓制,整個人都在發抖,汗水立刻就浸濕了衣衫,鈴蘭信息素也不要錢一樣不停地往外溢。
駱豐很想多欣賞一會兒omega狼狽的姿态,但空氣裡的花香實在太甜太勾人了,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笑得猥瑣又陰暗,“我早就說過,要讓你求我。”
駱豐是要來真的,而且沒有人能夠幫自己——路亦然近乎絕望地意識到了這一點,如果真的被駱豐标記……
不行!不能被标記!任何人都不行!
他一點點地往床邊挪,又滾到地面上,膝蓋磕出了一大塊淤青,很疼,但疼痛能夠讓他保持清醒。
烈酒的味道越來越濃,近乎将他整個人嚴絲合縫地包裹起來,路亦然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隻能抖着手指一點點往門口爬。
駱豐像一個狩獵者,看着受傷的獵物帶着逃生的期盼留下一個又一個血的腳印,但獵物不知道,他随時可以打碎這種虛無的期盼。
他走到渾身汗濕的omega身旁蹲下,手指碰到濕潤的襯衫領口,一點點地往下劃,解開了第一顆紐扣,然後是第二顆、第三……
“想讓我求你?”omega那雙被汗和淚浸透的眸子看過來,勾人得過分,駱豐動作停了一瞬,喉嚨下意識地滾動。
“——做夢去吧!”
路亦然抓住長頸瓷瓶的細長一端,用了死力把粗圓一端重重敲在了駱豐頭上。
砸完人他沒去管駱豐的情況,隻是把一塊碎瓷片牢牢握在手心,鋒利的瓷片割傷皮肉,白瓷瞬間被染紅。
疼痛是一把利器,駱豐的信息素在這把利器面前不再具備絕對的壓制。路亦然鼓起全身的力氣出了房間,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他現在這個狀态,哪裡都去不了,隻能寄希望于隔壁的房間裡面是個omega或者beta。
在駱豐的手就要碰上路亦然的腰把他拖回去時,面前緊閉的房門終于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