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路池咬着汽水糖,一邊做遊戲裡的解密,一邊嘀嘀咕咕地抱怨:“你說,明月别枝是不是很過分?”
孫迅這幾天快被路池叨叨到耳朵起繭了,坐在床梯上,扭頭問:“又怎麼了?”
路池簡單地解掉了幾道機關,便不再繼續,改在明月别枝的身邊轉圈圈:
“他把我丢在這裡解密,自己去拿外賣了。”
孫迅:“就這啊?”
“拿外賣要多久,一會兒就回來了。”
路池:“可是夠我把房間解開了。”
孫迅走過來,順手從路池桌上拿了顆糖,疑惑道:“不是我說,之前也沒見你怎麼熱衷遊戲,玩了幾天而已,忽然這麼上頭了?”
路池按鍵盤:“因為有意思啊。”
“好玩,愛玩。”
孫迅:“你之前不是說太簡單了?”
“是不難。”
路池往後靠:“但我打不過明月别枝。”
孫迅:“所以?”
路池說:“所以我想觀察他的操作,研究他的打法,找到他的破綻,想想該怎麼克制。”
孫迅:“這莫名其妙的勝負欲是怎麼回事啊!”
路池:“我想不通啊,為什麼和他玩到現在還找不出一個能打敗他的辦法。”
孫迅:“紙上談兵?”
路池:“我經常拉他1V1。”
“他的每一招我都能想法子克制,可是一旦連起來,設想到幾個場景的同時,我也能同時考慮到明月别枝反制的畫面。”
“我知道的,他也一定知道。”
“除非角色互換。”
路池問:“你說,如果我玩冰法師,他玩陣法師,我能不能打過他?”
孫迅:“……要不,你試試?”
路池:“怎麼試啊?”
“我倆轉個職,打完再轉回來?那得重新點技能點裝備,好麻煩。”
孫迅:“和他換換号玩?”
路池:“明月别枝會同意嗎?”
孫迅:“不都是同學,換一下也沒關系吧?”
路池:“但我沒跟他說诶。”
孫迅愣了愣:“啊?”
路池說:“我沒告訴江清栩,池魚是我。”
孫迅沉默了。
片刻後,他拉了張椅子過來,難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你備注都改了這麼久了,不僅喊人笨蛋師父,還天天上線蹲點等人,結果到現在都沒和他說?”
路池“嗯”了一下:“太突然了,我感覺可能會吓到他。”
孫迅:……
這很突然嗎?
說實話,他想象不出江清栩被吓到的樣子。
他和江清栩不同寝,平時接觸不多,再加上對方人很獨,不活躍,因此他們并不算熟悉。
“變本加厲了還,”孫迅仰天歎氣,“早知道就不和你講了。”
如果不是路池之前大半夜跑來騷擾他,跟他發消息煩惱明月别枝不上線,第二天又從下午叨到傍晚,懷疑自己被對方拉黑,問他有沒有明月别枝的聯系方式——孫迅還真不想把這麼丢人的事講出去。
在孫迅有限的印象裡,江清栩總表現得很冷淡,像沒有情緒,就算自己偶爾到隔壁寝去玩,江清栩也很少參與活動。
但其實,隻要和江清栩搭上話,就能發現,對方意外地好說話,好心腸。
換句話講,如果可以,孫迅還是很願意和江清栩做好關系的。
無敵暴龍戰士的事情那麼尴尬,還是埋起來,變成一個秘密比較好。
反正江清栩也報複過了。
孫迅收了口氣,不解道:“你直接和栩哥講呗,雙排排到同學,多巧合的一件事,換我肯定到處說了。”
“不行啊,”路池笑了笑,“他會把我踢出隊伍的。”
孫迅:“為什麼?”
路池盯着電腦屏幕,輕輕道:“因為他讨厭我。”
“我也讨厭他。”
“啊?”
孫迅還真不知道這茬:“真的假的?我感覺你倆平時也不怎麼熟啊,什麼時候的過節?”
路池:“這和你沒關系。”
孫迅噎了一下:“那既然你讨厭栩哥,又為什麼要和他玩?”
路池:“因為和他玩有意思。”
而且——
江清栩有時候,也沒那麼讨厭。
孫迅:……
他說:“其實哈,我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講。”
路池:“說。”
孫迅:“如果你真的讨厭栩哥,不應該看他幹什麼都看不慣嗎?”
“哪至于在這兒糾結。”
路池盯他。
孫迅後退:“我就随便說說啊,你要不高興我就溜了,當我沒講。”
他指指路池的電腦屏幕,轉移話題:“明月别枝動了。”
路池不想和人計較,重新看向畫面。
*
江清栩上樓下樓一趟,前後不過五分鐘,等他拎着飯回來的時候,池魚還沒有解開密室。
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