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溫予年坐蔣逆的車一起回醫院挂号,開了藥。
車輛無法進入溫予年小區,又改為步行。
回去的路上,蔣逆囑咐:“普蘭特林,一天一顆,七天内見效。”
溫予年對比一下,和謝餘住在一起的天數——十一天,差距也不大:“和聞信息素雙管齊下,效果會不會好點?”
“會,如果你因為其他A變小了,隻要待在大爹身邊,進行信息素替換,說不定比吃藥還快。”蔣逆步子輕快。
“一天多吃點能行嗎?”
“也可以,非應急不建議這樣,有副作用。”
“會死啊。”
蔣逆攤開手:“這倒不會,但你最好别嘗試,藥效過後反倒對Alpha的信息素更敏感。”
溫予年擺擺手:“小問題。”
“話說回來,你之前怎麼敢不給我藥的?”他料定給蔣逆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瞞他。
初中,蔣逆因為個子比Omege小,沒少被其他Alpha和Beta欺負,他當時可是第一個沖上去打回去。
換到高中以後,溫予年不再幫蔣逆打架了,因為又遇見謝餘,謝餘也收斂小學動手的習慣,轉為跟那群人玩心眼子,難得一段和謝餘統一戰線、“核平”相處的時間,如果忽略兩人間歇性切磋的話。
隐隐約約記得高二的時候,蔣逆一舉長到比他還高,然後自己就成三個人中最矮的了。
不過也好,自那以後,沒人不長眼找蔣逆麻煩。
“吃藥傷身,而且謝餘不就是你可用的天然解藥嗎,另外,你那行程網上半公開的,我能不看?”
溫予年沒太關注工作室那邊的Sanfi,這麼一說才想起來,前幾年應小年糕要求,公開了休假和上班時間。
“還有,之前一直沒問你,你怎麼突然改名了?以前不就是叫蔣崽,多好聽。”
溫予年懷念起過去。
蔣逆怔住,落後于他的步伐,幾秒後恢複無常,多邁幾步追上他:“那件事嘛,人人都覺得晦氣,我家人說沖沖喜氣,反方向改名,讓人生順一點。”
“什麼事?你們沒一個人說清楚。”
先是劉姐打啞謎,現在蔣逆也在他面前遮遮掩掩。
原本溫予年不太在乎那件事的,結果大家都當謎語人,再加上日記本上的内容,他反倒想去探究了。
蔣逆擰着眉頭:“沒有人想回到那天,不管是你,還是謝餘,還是我,又或者是所有人。你忘了也好,畢竟我們在那件事之後,都被噩夢纏身。”
他忽然陷入回憶,轉而似乎觸及到内心深處,來回換氣多次,放松緊繃的聲帶,有幾分刻意:“算了,你要真想知道,等謝餘恢複記憶,問問他。”
溫予年才不想去求謝餘,既然那件事和自己跟謝餘的最後一場遊戲密切相關,那謝餘肯定不會說的。
“行了,謝餘在前面等你,我不送了。”
蔣逆駐足,把視線投向正前方小區的門口。
溫予年順着看過去,謝餘坐在保安亭裡,疊起單腿,就算是寬松褲腳也能顯現出修長的腿,腳随意地搭在地面上,沒有特意凹造型,但一舉一動盡顯非凡。
他正和保安談天說地,把人家一個老爺爺捧得飄飄然。
溫予年跟蔣逆告别,無視謝餘,刷臉進入小區。
經過保安亭時,謝餘冷冷出聲:“為什麼見到我不打招呼?”
老爺爺淺嘬兩口紅色保溫杯的茶:“這就是你剛剛跟我說的,你那腿長腰細的小媳婦?”
溫予年一個大邁步,沖進去,伸手捂住謝餘的嘴:“他腦子有病,别聽他瞎說。”
老爺爺瞧着桌上自己和另一位老爺爺的合影:“相思病,是吧?我都懂,小年輕就喜歡這樣,别不承認,他沒說他有老婆,剛剛隻是提到有這麼位,我亂猜的。”
他眉眼彎彎:“不對的話,就當我這個老頭子什麼也沒說。”
中午剛用相思病當借口的溫予年,突然被命運回旋镖紮了一下。
溫予年低頭一看,謝餘正擡眸看着他,眼底全是玩味的笑意。
“你在這幹什麼?”
謝餘瞟一眼他捂住自己嘴的手,輕聳肩,表示沒法說話。
溫予年嫌髒,連忙在謝餘肩上擦兩下手,實際上并沒有口水,全是心理作用:“說吧。”
“看風景。”
溫予年無言地瞥一眼,外面是林蔭大道,沒有直接和馬路相連,沒多少行人,兩邊全是樹,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那我走了,你慢慢看。”
“你走了,風景不就沒了?”
溫予年沒理解到意思,嘴快順着說:“我力氣沒有大到把外面的樹扛回家。”
謝餘與老爺爺對視一眼。
老爺爺忍不下去了,直接道:“看你,他在看你!”
溫予年懵懵的:“看我幹什麼?”
“意思是,他在等你回家,我服了你們小情侶玩拉扯,我一大把年紀,給我釣成翹嘴了,你都還沒反應。”老爺爺氣不打一出來,火速扛上大火箭助攻。
說着,他又指指謝餘:“你也是,說清楚一點,多通俗易懂,非藏着掖着,生怕人聽懂。”
溫予年白皙的臉蛋,頓時充血,熱氣湧上腦門,直冒煙。
謝餘低了下頭:“好,受教了。”
“走走走,快回去。我血糖高,待會兒給我整犯病了,我老伴還得說我。”老爺爺抖抖衣服,跟揣寶貝似的,把開始拿出來跟謝餘分享的照片放回胸口的兜裡。
溫予年踏着重重的步子離開,謝餘跟在後面,步伐輕松,就差在臉上寫着“開心”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