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跑夠五百米,宋風眠又不行了。
這回他倒沒死要面子活受罪,粗喘着放慢了腳步開始走路。
夏叙一臉疑惑,偏頭打量他的臉,“你不是吧?氣血不足?”
宋風眠瞪了他一眼,“誰說隻有女生才會氣血不足的?”
夏叙還是有點擔心,“那你就沒随身帶顆糖果什麼的?”
宋風眠翻了個白眼。“氣血不足又不是低血糖。”
宋風眠突然跳起來,用手拍打了下路邊的桐樹葉。
就跟有些男生走在路上,突然無實物表演投籃一樣。
夏叙:“……”
“我本來想說,就這麼點路,今天的跑步時間比之前晚了快十五分鐘。”
夏叙上下打量宋風眠,似乎是想看看清楚,他有沒有别的不适。
“你想說的可不是這個吧?”
宋風眠冷哼了聲,“你想說的是,路段比平常短,用時卻比以往長,主要原因都是因為今早帶了我這個拖~油~瓶~,是吧?”
拖油瓶那仨字,宋風眠咬的格外重。
夏叙笑而不語。
宋風眠随手從頭頂揪下一片樹葉,氣呼呼丢進夏叙懷裡。
“沒事,你想說什麼就說。”宋風眠說,“這種程度還刺激不到咱。”
夏叙憋着壞笑,輕聲試探道,“那我真說了啊?”
宋風眠氣得咬牙切齒,二話不說,一把擒住夏叙後頸大力晃他。
宋風眠:“你還沒完了是吧?”
夏叙縮着脖子直往另一邊躲。
倆人在路邊猝不及防糾纏了起來,夏叙喊宋風眠松手,宋風眠逼他喊爸爸饒命,誰也不先退讓。
夏叙一個勁的後退,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的樹坑。
他後撤的一腳猛然踩空,瞬間冒了一身冷汗。
宋風眠感覺到他身體驟然向後傾倒,右手迅速攬過夏叙肩頭,一個轉身用力把人攬了回來。
夏叙掐住宋風眠手腕,逼問道:“你松不松手?”
宋風眠擒着對方脖頸,暫時占據上風,“不喊爸爸也行,說大哥饒命,我就松開你。”
夏叙咬緊後槽牙,“白日做夢!”
宋風眠挑眉,“老天爺規定白天不能做夢麼?”
夏叙“噗”地一下笑了出來。
他是真沒想到,宋風眠緊跟着會來上這麼一句。
見夏叙笑得松了手,宋風眠也緊跟實事,松開他的後頸。
宋風眠昂着下巴,“有這麼好笑?”
“從你嘴裡說出來挺好笑。”夏叙如實說。
換個人說這話,他隻會覺得對方幼稚且腦子發育不健全。
宋風眠吐了口氣。
眼看着就要到村口,宋風眠提醒夏叙,“注意一下形象,别讓旁人覺得咱倆腦子不正常。”
“他們愛怎麼想怎麼想呗。”夏叙說。
宋風眠扁扁嘴,“一看就是沒被流言蜚語浸泡過的單純孩子。”
“你浸泡過,嘴巴跟猝了毒似的。”
夏叙口頭也不饒人。
宋風眠突然朝夏叙這邊挪了兩步,兩人肩膀有一下沒一下的擦碰着。
宋風眠微微偏頭,“那上回怎麼沒毒死你?”
夏叙:“……”
注意到夏叙臉色立馬就變了,宋風眠故作無辜,聳了聳肩,賤兮兮道:“隻是碰了一下,對吧?”
“怎麼?”夏叙挑眉,“你想認真親一回?”
宋風眠哽住。
“你這人怎麼這樣?”
宋風眠擰着眉頭,一臉嫌棄。
夏叙窮追不舍:“哪樣?”
“那種事老拎出來反複說幹什麼?”
宋風眠胳膊也不甩了,腦袋也不亂晃了。
夏叙失笑,“不是你先提出來的?”
宋風眠後知後覺“哦”了一聲。
“你莫名其妙把事單拎出來,我以為你想情景重現,”夏叙笑着說,“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沒跟人親過嘴?”
他是真覺得逗宋風眠有意思,而且那次隻是碰了一下,他過了兩天就自動消化掉了。
不知道宋風眠是真的在回味,還是覺得尴尬,總之打夏叙這話說完,宋風眠就安安靜靜走着。
宋風眠走三步就頓一下,回頭瞪一眼夏叙,再繼續一言不發地往前走。
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宋風眠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就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夏叙瞥了他一眼,“哪根筋又搭錯了?”
夏叙站在原地等他笑完。
宋風眠笑得時間挺長,夏叙忍不住提醒他,“一會兒你上班該遲到了。”
“沒事。”宋風眠拍拍胸脯順氣,“遲到就說在路上碰見客戶了,聊了幾句。”
宋風眠漸漸恢複正常。
宋風眠說,“我突然想起來,前段時間我出門,聽見有人在議論你,說你每天那麼早就出去跑步,也不知道在哪過的夜。”
“你替我仗義執言了?”
夏叙有種不詳預感。
宋風眠光笑不說話。
夏叙也不好奇,反正宋風眠那張嘴,說出多麼讓人詫異的話都在正常範疇裡。
抛出魚餌,
魚卻不上鈎。
夏叙心裡抓心撓肝,但臉上看不出半點迫切。
宋風眠小跑着跟上,追問道:“你就不好奇我說了什麼?”
夏叙幹幹一笑。
看宋風眠這麼期待的份上,夏叙給他遞台階。
夏叙問:“你說了什麼?”
宋風眠挑眉,“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