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觀察了下許意笙當時的表情,沒有出現過一次不耐煩,更不會因為小伯山調皮搗蛋而生氣,反而臉上從未消失過笑容。
白德好像也感受到了什麼,一個勁的“嘤嘤”撒嬌,并往許意笙懷裡拱。
總覺得......那個時候的意笙好像跟現在不太一樣,是因為伯山離開了嗎?
莫斯年暗暗思索起來,目光不由地轉到身邊人的臉龐上,透出股溫柔、疑惑和好奇。
進度條進入末端,許意笙按下暫停鍵,緩緩開口,“當時我14歲,我媽就給我買來伯山代替她陪伴我長大,也讓在這個家裡不會那麼孤單。”
“代替?什麼意思?”不知怎的,莫斯年聽到這個詞首先想到了“離别”,眉間稍稍皺起。
許意笙揉搓着白德的腦袋,姿勢慵懶,一條腿随意地耷拉在沙發上,另一隻膝蓋彎曲,腳踩在上面左右來回晃動。
他重新開了瓶濃度更高的酒,神情像是進入了某段回憶中,“就是字面意思。當時她有更在乎的人想要關心,比我和她的生命更重要的事要做,沒空再管我了。”
“更重要的人和事是......”想到白天紀伊蓮見到他仍然先開口尋找許應山,莫斯年大概猜得到這個人是誰,出聲詢問也不過是想得到求證。
“當然是我爸,然後再騰出時間處理外邊那些跟我爸上過床的年輕女人,還有漂亮的年輕男人。”
“你爸他出......”
莫斯年及時止住了聲音,“軌”字沒能繼續從喉嚨裡喊出來,想到網上關于許應山的資料介紹,心中充滿了驚愕,一時啞口無言。
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或者做些什麼打破沉寂,舉起的左手在許意笙右腿上方搖擺不定。
許意笙放下酒瓶幫了他一把,緊緊抓住他的手,直接按在了自己大腿上。
接着把頭朝他那邊一偏,看似真誠道,“不會說安慰人的話,行動上就果斷點。别害怕,我不會因為你毫無預兆的碰我,就讓人砍了你的手。比如,上次主動抱我就挺好的。”
“哦,我知道,那我聽你的。”話音剛落,莫斯年翻動手掌,主動握住了他。
一陣陣“突突”聲從胸膛裡蹦出來,震得白德猛地撐開剛合起來的眼皮,開始東張西望起來。
許意笙翹起嘴角,頭又往下低了低,耳朵貼着他的胸膛安靜聽了片瞬,“斯年,你喝的是奶又不是酒,心怎麼跳得這麼快啊?”
“我、我、我這是累了想睡覺了。”莫斯年立馬松開了他,起身,“我先去洗漱睡覺了,你今晚喝了酒不能泡澡,沖澡的話也得過一會兒再去,我先走了。”
他說完撒腿就跑了,順便還領走了白德,完全不管身後人發出多麼肆意的笑聲。
目光所及之處已看不到莫斯年的身影,許意笙一口氣喝光了酒瓶裡剩餘的酒,張開雙臂癱在沙發靠背上,仰頭思索。
莫斯年,你要是喜歡上了我,有一些事情,你就不得不幫我做了。
他就這樣不知道在放映廳待了多久,臉上始終是愉悅且胸有成竹的模樣。
悄悄走到莫斯年房間時,身上還隐隐散發着一絲酒氣,沒有多待,給人掖了下被角,輕輕碰了下臉頰便離開了。
許意笙洗完澡,黎清轍剛好把全部的視頻、照片和錄音傳到他手機上。
視頻這次一共有三份,分别是秘密帶走莫流年到小黑屋的過程、邵老闆近段時間私下交談莫斯年的場景、渡鴉這家夜店VIP及以上客戶在店裡消費的情景。
照片大部分都是拍的姜嶼珊,少數文丹英;至于錄音,裡面全是梁以律在辦公室梳理案情。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許意笙看完一條視頻後滿眼疲憊。
他合上電腦,撥通手機,“明天路炎淼就回來了,這些天我安排給你的所有工作,你一一整理好告訴他。還是老規矩,隻是讓他知道,别讓他插手。”
“好的許哥,我明白。”話畢,黎清轍突然謹慎問道,“對了許哥,你在地下室飼養的東西,該做身體檢查了,這次還是讓那名醫生過去嗎,還是換新的醫生?”
許意笙捏了幾下眉間試圖保持清醒,未果,接着緩了幾秒,“再等兩天吧,讓我想一下。”
“好的,那我先挂了,你有事再吩咐我。”
“嗯。”
幾分鐘過去,卧室裡已是一片漆黑,空氣中反複飄蕩着一句,“你現在也活夠了吧,這次要不要殺了你呢?可這樣的話,好像還是太便宜你了,但你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