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回如此!
五大神器各列四方位,乃是天道本源之力所化器物,支撐着整個世間的生靈運轉。就算是十九年前封印魔神,仙盟也隻是取其一部分力量,她也并未親眼目睹過神器真身。
可巧的是,昨夜魔神突襲歸墟宗,手中拿的武器正是一把紫弓......
穆浠生前曾聽魏黎鸢講過,碧冽神弓通體紫光,所射靈箭威能駭人,正如四象之中的白虎般勇猛,自帶肅殺之氣。
若當真是魔神所盜,那如今三界的局勢便将徹底扭轉——神器本身能施封印陣,自然也能收回施在陣内的天道之力,五大神器若是全被魔神尋到,封印一解,戰亂必起。
更何況仙盟之中尚有叛徒存在......
穆浠心中長歎,維持十九年的和平,終究還是要被人給打破。
竹月端起湯藥遞給她,笑意滿滿道:“夫人,該喝藥啦,您莫要嫌苦。”
穆浠:“.........”好耳熟的話。
她微微湊過去聞了一下,又迅速往後撤了撤,大抵是受不住竹月那誠懇的眼神,半晌接過碗,捏着鼻子一口氣灌下。
穆浠緩了口氣,面色難看的道:“幫我更衣,我想出去透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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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出去透氣是假的,穆浠其實是想碰碰運氣去尋個人,她在歸墟宗悠悠晃了一小圈,路過的弟子們皆滿目驚訝,像是看見鬼似的躲着她。
穆浠心有疑惑,盤腿坐在玉台階上,一邊嗑瓜子一邊問竹月:“我長的很可怕麼,為何他們見了我就跑?”
竹月回道:“夫人您又忘了,昨夜聽雪遲已認您為主,您如今可是繼瓊華尊者亡故後,它的新主人啊!雖說是有些突然,聽雪遲封劍多年,這還是頭一次與人共鳴呢!”
穆浠幽幽盯着眼前的地面,良久又問道:“既然聽雪遲是在歸墟宗,那另一把神劍太阿劍呢?”
“不知,”竹月斬釘截鐵道:“自十九年前仙魔大戰結束後,太阿劍便失蹤了。”
穆浠沉着臉道:“失蹤了?那仙盟中可有人去尋過?”
“尋過的,宗主他至今都在尋找有關神劍下落的線索,隻是......”竹月忽地頓了頓,又道:“夫人,您還是不要去想這些了,因先前有人曾揚言在妖族見過神劍,結果卻是那人不日便被人......不,也許是妖,反正施火給燒死了。”
換言之,太阿劍目前尚在他人手中,且那人手段兇殘,隐藏的甚好,即便是歸墟宗宗主褚秋白,也探不出其全部消息。
穆浠雖惱火,可也無可奈何。世間素來有因果相序之言,十九年前她就已經死了,死人的身後物何人奪去或是自行消散,都不再同她有任何幹系。
可若有人拿她的東西欲行不軌之事,那便還是要多管一管的。
她一把瓜子扔給竹月,起身拍拍手,伸了伸懶腰,莞爾笑道:“我想自己去溜會,你不必再跟着了。”
竹月見狀問道:“夫人您這是要去?”
“放心,”穆浠笑嘻嘻望向她,“我很快便回天樞殿,不會出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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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
她一陣穿行,自歸墟宗無妄峰後山偷偷溜走,不久便尋到地方。
滿地的桃花樹灼灼綻開,穆浠停在其中,四處望了望,果不其然尋到一人。隻見那女子一身青琉璃法衣,正依躺在一棵桃樹下,她手拿冰玉葫蘆,獨自飲酒。
“何人在那?”女子擡了擡眼眸,微瞥一眼穆浠,待看清來人後慢悠悠坐直身子,平靜問道:“你是......褚秋白的那位夫人?”
穆浠含着笑搖搖頭,邊走邊直言道:“魏黎鸢,你如今怎得這般懶散了......”
魏黎鸢盯着那張酷似瓊華尊者的臉,不耐煩地打斷道:“關你何事?身為褚秋白的夫人,你不好好待在天樞殿内,是想讓他再發瘋嗎?”
穆浠頓住腳步,笑眯眯看了魏黎鸢許久,嘴裡說的話卻令人窒息:“還記得八萬春嗎?當年便是在此地桃林一舞所創。”
魏黎鸢霍然起身:“你怎會知?!”
穆浠突然惡趣味暴起,緩緩調笑道:“大抵......是我所創吧——喂喂,你幹什麼?魏黎鸢你拽疼我了!”
見她一臉苦瓜模樣,魏黎鸢輕輕松開手,柔問道:“你左肩有傷?——還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在跟我說玩笑話吧?”
穆浠疼得厲害,略帶委屈的瞪向魏黎鸢:“此事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