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江浸月和白華聞聲立即拿着配劍趕到了院子外。
來人是吳翠知,後面緊跟着孫家姐弟和吳有量。
“仙長,救救我們!”
江浸月看着穿戴整齊的幾人,又向他們身後望了望。
沒有什麼追趕的猛獸,也無妖氣。
安慰的話還沒說出口,她的嗓子忽然緊了一下。
又是那種令人不安的氣息。
“怎麼了?”
白華和她一樣張望了一番,皺眉問道。
“我不知道,我們身上有東西,剛剛還有呢。”
聞言,他擡手要去摸脈。
身上要是有什麼東西,最先出問題的一定是脈象。
江浸月就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你看。”
順着她的視線,白華看到了吳翠知的腳踝。
他瞳孔驟縮。
那、那是……
隻見吳翠知腫脹的腳踝上,有黑白色的斑紋正一漲一縮,一前一後地蠕動着。
那黑白二色并不純粹,微微發黃,像是某種透明蟲子的内部。
江浸月想到了被寄生的蝸牛觸角。
小時候,她隻看餓了那蝸牛一眼,就做了好幾天噩夢。
如今見到了放大版,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強忍着才沒有害怕地跑開。
“來了來了!”
幾個人驚叫着,把江浸月的視線拉回了他們身上。
隻見他們所有裸露的肌膚上都出現了那種那種斑紋,腫脹時五官幾乎都被擠壓。
有什麼東西蟄伏在他們皮下,向上蠕動着,漲縮着,像是想要突破皮囊。
“斑斓蠱,魔界五大奇蠱之一。”
白華點到即止,沒有繼續說下去。
江浸月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怪不得,怪不得他們沒有感知到妖氣或陰氣。
魔氣最是隐匿,輕易不能讓人察覺。
而魔族手段殘忍,所用招式從來都是置人于死地,能被稱為五大奇蠱的蠱蟲,必定是至今沒有解法的。
白華的言外之意是,這些人沒救了。
她腳下一轉,憑借着對鏡花宗基礎招式的熟練,白華也立即反應過來,和她一同後跳一丈遠。
不等幾人反應,兩把劍同時出鞘,在靈力的操控下,瞬息間便洞穿了四人的身體。
白漿噴濺,四人皮囊瞬間消散成煙。
地上隻剩寄生在他們身體的蠱蟲。
那蠱蟲巨大,已經長成那幾人身體的大小,雖然被劈成了兩半,能辨認出死的是誰。
“這蠱蟲長得如此大,絕非一朝一夕。”
江浸月額間留下冷汗,身上的雞皮疙瘩久久不能消散。
“它還沒有長成,這不過是它的幼年期。”
白華眯着眼睛,眉間蹙起一道深凹,他看着地上的劍。
在摸清這蠱血有什麼别的毒害前,不能拿。
一雙明目緩緩側移,看向了半阖着許家家門。
江浸月心中有同樣的疑慮。
原以為以許母的性格,見到外面鮮血四濺,估計會躲起來。
可她居然主動推開門,走了出來。
“仙長,這院子裡如此危險,能不能帶我和幾個孫兒去莊子上住上一晚。”
她神色中滿是害怕,就好像絲毫不害怕他們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一樣。
可經過先前的沉默對峙,江浸月絕不會認為她是個簡單的人。
兩個孩子也從門後冒出頭來。
他們的出現,反倒使氣氛更加沉重。
“走吧。”
白華有些訝異地看向江浸月,眼睛中仍蒙着一層她看不懂的厚厚濃霧。
江浸月不遑多讓地看了回去。
她走到他身側,用隻有兩個人可以聽見的音量說道:
“有線索,總比沒頭蒼蠅似的亂找,或是,一通徹查更好吧?”
猶豫許久,白華點點頭,終是默許了。
*
接應人是在午時後碰到的。
帶着三個老弱之人,他們步行的速度很慢,直到晚上,在走到馬車能行的地方。
他們上了馬車,許母和兩個孩子坐在馬車裡,江浸月和白華都不想和他們過多接觸,便坐在了馬車外。
夜晚的星星很亮,天空澄澈如鏡,看起來短期内是不會再下雨了。
回到白桦山莊,江浸月驚覺自己已經适應了幻境的變化。
她累得很,隻想倒頭睡一大覺。
下了馬車,她徑直奔向了他們的“婚房”,白華意料之内的沒有跟上來。
許是在處理那一老兩小吧。
她不想管,若是白華當真疑慮較重,要殺了他們,那她也管不了。
建議她已經提了,采不采納就是白華的事了。
回到房中,一個名叫春和的婢女在房中等着她,說是為她備好了水。
江浸月滿心疲憊,本想作罷,但看着婢女滿臉青澀,一雙眼睛怕人地瞥着她,便知這人心思比較細膩。
若是她給駁了,說不定這小丫頭會難受好一會。
江浸月想着,既然以後免不了接觸,便給這個面子吧。
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浴房裡要伺候她沐浴的,竟是巧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