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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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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奇怪的異動,好像突然就消失了,接下來度過了很長的一段平日時光。野原琳除了定期找日番谷冬獅郎去幻境裡打架,沒有再跟着十三番隊執行任務,按照浮竹十四郎的說法,其實她的曆練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事情,大概不是靠這種曆練能夠挖掘的。

所以野原琳又過上了有課上課,沒課擺爛的日子。也就是在這樣平靜的日子裡,野原琳第一次見到了完全不同的斬魄刀幻境。

一個銀發蒙臉的少年。

野原琳再進入幻境沒見到問題少年,而是遇到了這個銀發少年,她詫異了很久,最後才堪堪想起來,她第一次進入到這個幻境之中,是不是就遇到了這個少年?

是了,她的夢幻境之旅,就始于這個少年對她的緻命一擊,擊穿她心髒的雷電。

野原琳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撞在桌角上,将桌子邊緣的什麼東西撞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銀發少年聽見動靜,十分警覺地回頭,目光穿越過野原琳的身體,落到地上那個小小的醫療包上,他并沒有立刻走過來,而是背靠牆,伸手關閉嘩嘩放着水的水龍頭,目光一點點掃視這整一間屋子。

他的目光穿梭、遊離,從始至終并沒有落到野原琳的身上,她這才意識到,對方看不見自己。

野原琳吐出口氣,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松懈,開始肆無忌憚地打量起這個少年和他居住的屋子。

這間屋子很小,對一個少年來說或許剛好夠用,但屋子裡冷清的氣息,讓即使這麼小的屋子都顯得有些空曠了。

少年警戒了很久,最終還是沒發現一直就站在那裡的人。他再三确認之後,長歎一口氣,或許是自己太過緊張了,不過是桌上的東西掉落而已,就這樣疑神疑鬼。他走到桌邊,彎腰拾起那個用得有些舊的醫療包,那是他故友贈他的升上忍禮物,這些年他一直帶在身上,好好保管并使用着,仿佛那個人也一直陪伴着他,從未離去。

少年簡單洗漱之後和衣而卧,窗口的月光灑落在他的銀發之上,将他映照得更加皎潔,仿佛他生來就存在于銀月之中。

野原琳蹲在床邊看着這個疲憊的少年,他的面罩遮掩了容貌,但隻從他高挺的鼻梁來看,必然不是醜陋之人,嗯,說不定還是個大帥哥。從來不花癡的野原琳此時不知為何萌生了扒下他面罩看一眼的沖動,索性她還保持着理智,沒有真幹這種“丢臉”的事情。她不知不覺看了好一會兒,好像看人睡覺是什麼很有趣的事情,直到……

直到少年被夢魇所困,抓住自己胸口的被子痛呼出聲:“不要……不要……”

他神色過于掙紮,好像想要拼命阻止什麼、逃離什麼,但被困在夢中無從逃脫,他一度哽咽到無法呼吸,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窒息感……疼痛感……還有眼淚……

晶瑩的淚珠從他緊閉的眼中滑落,融進那銀色的一切之中,似夢似幻,甚至帶着破碎的美麗。

野原琳驚覺,自己竟然對着一個痛苦不堪的人,稱贊他美麗?我難道是個變态嗎?她後退了一步,不再湊着看對方的臉。

“琳……帶土……”少年呢喃着什麼,但聲音太輕了,隻流露在唇齒之間,并未張嘴喊出聲來,野原琳沒有聽清,隻感是感受着對方那種與生俱來的痛苦感,選擇伸手将他推醒。

旗木卡卡西在夢中一遍一遍目睹着父親的死亡、帶土的死亡、琳的死亡,然後一遍一遍想要逃離,卻一遍一遍被困在那窒息感之中不得超生。

直到有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

那種貼于皮肉的細膩感,真實而深刻,好像媽媽的感覺,把他從深海裡打撈起,喚醒他。

旗木卡卡西猛地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肺部瘋狂地索取着空氣,和空氣裡殘留的那一點溫柔。他睜着一隻漆黑的眼,卻閉着另一隻,那隻屬于自己的眼不斷在眼眶裡打轉,極短的時間就已經把房間裡所有的事物都刻在腦海之中。

沒有其他人。

有人把他喚醒,隻是他的幻覺。

旗木卡卡西低下頭,失落的目光并沒有看向什麼,就隻是垂落着,好像掩蓋住這種失落,就能同時掩蓋這種孤獨的事實。他在床上坐了很久,久到他完全不再露出那種敗犬的模樣,然後他起身喝了一大杯涼水。

野原琳就這麼看着少年的一舉一動。

他從床上的驚醒、失措、調整、最後若無其事,顯然這樣的夢魇他已經經曆過無數次了。

最後他喝水的時候,露出了面罩下的神秘面容。

野原琳看着他的臉,不知為何突然不自覺地微笑起來,那是一種看着“所愛”之人的微笑,好像對方的一切,都能讓人感覺到幸福。哪怕隻是對方無意之間的一個眼神,也會讓人……讓人覺得有意義。

她不知道自己其實露出了這樣的表情,她甚至差點忘記之前雷鳴電閃的緻命一擊。痛徹心扉,但是又甘之如饴。

野原琳就這麼看着少年回到床上,重新入睡。

月落,日升,伴随着旭日冉冉,野原琳慢慢消失在逝去的夜色之中,回到了對她來說才是真實的屍魂界。

不一樣的夢,不一樣的幻境,這又是為何呢?

我的刀魂,真的是那個問題少年嗎?

那這個銀發少年又是誰?

野原琳不得不沉思,這一切真的就隻是斬魄刀的幻境嗎?一把斬魄刀能夠構建如此真實宏大的世界嗎?

夢蝶,夢蝶……野原琳用力抱緊名為夢蝶的斬魄刀,死神與刀的聯系,又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呢?僅僅隻是力量的體現嗎?亦或者是靈魂的共鳴?

本就身為靈體的死神,和人類,和虛……屍魂界、現世、虛圈……

我……

野原琳腦海裡翻湧着,好像有猛獸掀起了驚濤駭浪,展現吞噬掉一切的巨口。

不行了……野原琳再一次摸進了松本亂菊的被褥之中,她此刻無比想念小姐妹安慰的懷抱。

松本亂菊迷迷糊糊懷裡多了人,也不知是太過熟悉還是怎麼,她惺忪地擡了擡眼皮,然後繼續呼呼大睡,好像對野原琳這種行為見怪不怪。

松本亂菊沒啥反應,野原琳睡得更加理所當然,十番隊真是個睡覺的好地方,如果第二天一大早不會被隊長喊起來幹活的話。

第二天被隊長拽着領子拖出被窩的松本亂菊,抱着野原琳的脖子幹叫喚:“再睡會兒吧隊長!就一會兒!”

野原琳用力去掰松本亂菊的手:“快松手你要掐死我了!”

“昨天半夜你在人家懷裡可不是這麼說的!”松本亂菊一臉“你怎麼始亂終棄”的模樣。

野原琳被掐得臉都紅了起來:“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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