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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如不遇傾城色·其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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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樾笑了。

石屋昏暗的光線裡,少年飛揚俊朗的面容也變得溫柔似水。他湊近了些,啞着嗓子道:“既然滟兒喜歡,師兄便厚顔向你讨個賞,可好?”

鐘滟不明就裡,眨了眨眼:“當然,師兄要什麼?”

沉樾又湊近了些,聲音近乎誘哄:“那……閉眼。”

鐘滟依言閉上了眼。

四下靜靜,兩人間的呼吸皆清晰可聞。

突然,唇角仿佛被什麼溫熱柔軟的東西輕擦而過。

鐘滟猛地睜開了眼。

耳畔風聲微動,榻前卻已空無一人。

……

沉樾走後,日複一日,歲月晦暗一片,仿佛沒有盡頭。

這日,鐘滟再一次脫了力,整個人癱在守意輪前,冷汗津津染濕了額前的發絲。待回過神,目光終于聚焦,卻見洗清池畔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楊沉朱一襲燙金紅裙,楊沉碧一身軟碧宮緞。兩人精美齊整得仿佛從天而降的仙子,站在池邊看她推輪受罰,怡然得仿佛站在西子湖畔品茗賞景。

見她終于發現,楊沉碧唇角一彎,提氣傳音道:“活過來了?我給你帶來了個好消息,要不要聽?”

鐘滟轉開目光,懶得理這對滿腹陰謀詭計的姐妹,隻背過身,雙手抵上輪柄,繼續推動守意輪。

楊沉碧卻不依不撓,聲線驕矜:“我好像想起那夜藍鸱兒手中的那把刀了,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你不想聽就算了哦。”

鐘滟身形一滞,停了片刻,終是直起身,将淩亂的發絲随意撥至耳後,拖着虛軟的身體蹒跚行出洗清池。

她深知二楊絕非這樣好心,不抱期望地冷聲道:“說罷。”

楊沉碧笑得更加得意,即使身處戒心堂,不得不壓着嗓子,聲色仍是尖刻:“我想起那夜,藍鸱兒的确身懷一把和蛟熒一模一樣的佩刀。我可以為你做證,隻不過嘛……”

她看向鐘滟,似乎想從少女慘無血色的憔悴面容上發現懇求與希冀。可鐘滟卻面無表情,仿佛一個毫無靈魂的精緻玩偶。

就算落魄到這種光景,少女面上的肌膚仍瓷白細膩得近乎透明,一雙桃花眼褶痕深邃,透着一股子純粹到極緻的媚意。有幾縷青絲黏在頰側,婉轉如幾縷洇開的墨,更顯纖弱,讓人不自禁便心生愛憐。

楊沉碧咬了咬牙,努力忽略心底簇然而升的不甘,笑意扭曲:“那夜我受了藍鸱兒百般折磨,手上的傷養到今日才好,險些就再也不能握劍了。我受了這些苦楚,皆因你而起,我要你跪下向我磕頭賠罪!隻要你給我磕三個響頭,我便既往不咎,去林師叔那兒為你做證。”

鐘滟目帶嘲諷,掃過楊沉碧的臉旁,到底忍不住心底之氣,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嗤道:“是你瘋了還是我傻了?你覺得我會相信嗎?你若真肯為我做證,還會等到今日?不過借機辱我罷了。”

楊沉朱壓下楊沉碧的惱态,聲線柔軟,還帶着幾分暗藏的委屈:“隻因那日我們姐妹未在人前幫你脫罪,回山後便受到了師父責罰。遲嚴長老心狠,竟罰我們來提明心鎖。我苦苦哀求,才容阿碧養好手傷再來受刑。隻是如今阿碧手傷還未徹底好全,再提明心鎖恐留下病根……”

她聲音漸小,似是有些羞愧地停了片刻,掃過鐘滟臉色,才小心翼翼地繼續道:“我已說服了阿碧,隻要鐘師妹幫阿碧擔了這明心鎖之刑,她便能為你做證。我知鐘師妹受刑辛苦,隻是明心鎖與守意輪相比,到底九牛一毛。此番合作,既免了阿碧的隐患,鐘師妹也能早日脫罪,實乃兩全其美之法,不知鐘師妹意下如何?”

楊沉碧嗤笑了聲,陰陽怪氣地補了句:“既然你不願與我磕頭賠罪,就把我阿姐的刑也一道受了。否則我絕不為你做證。”

鐘滟冰霜一片的面上松動了些,仍問:“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楊沉朱唇角噙着絲笑,卻是搖了搖頭,語氣溫柔:“沒有辦法,你隻能相信我們。這是你脫離苦海唯一的希望了,要不要賭,全看你。”

鐘滟咬了咬唇,猶疑半晌,終于吐出一個好字。

楊沉碧瞬間笑開了花,提着裙擺小心繞過池邊的泥濘,拉着楊沉朱轉身前,隻留下句:“那就勞煩你啦,枯等無聊,我與阿姐借你的石屋小憩一會兒。”

說罷便與楊沉朱一道進了她平日起居的石屋。

鐘滟懶得制止,轉身看着洗清池最深處那幾尊幾乎看不太清的明心鎖,陷入了沉思。

明心鎖之刑,說容易也容易,說難卻也極難。

明心鎖是數尊鎖形青石,重約八十一斤,位于洗情池最西側。由于其經年受池水浸泡沖刷,通身光滑圓潤,刻痕間皆是細密苔藓暗生,濕滑無受力之處。所謂提鎖之刑,便是要将這滑不溜手的重鎖,自洗清池最西提到最東側的斷恨口中。

此路約有百米,且洗清池底有數條縱橫交錯符合鎖形的暗道,所經途中,但凡發力稍有不當,明心鎖便會劃入暗道,被池底暗流沖回起點。

沉樾曾受過一次明心鎖之罰。聰穎絕倫如他,當時身懷三重渾天内力,也是披星戴月,在戒心堂老老實實提了半月之久,方得脫身。

今日的守意輪推了一半,雙手已然顫抖不能自控,絕無提鎖可能,等明日再說吧。

鐘滟歎了口氣,回到池心,繼續推完剩下的轉數。

百轉守意輪可磨玄鐵碎屑二兩,每日皆有戒心堂守衛稱驗,絕無偷懶可能。

起初幾日,二楊姐妹還日日興緻高昂地到來,欣賞她笨拙至極的提鎖之态。鐘滟每日最多隻能提一個時辰的鎖,否則便如何也推不完守意輪。隻是任她精疲力盡了一個時辰,往往好容易前進幾步,手上一抖,滑落的明心鎖便立刻被暗流卷回原點,引來池邊歡快的嘲笑之聲。

半月後,二楊姐妹也看膩了,反正有人替罰,每日入了戒心堂後,甚至連洗清池都懶怠過來,不知躲在哪兒喝茶修煉。

原本的刑罰便是量着她的極限給的,如今又添了明心鎖,鐘滟的身體很快便再抗不住。這日才剛起身,便覺天旋地轉,頭重腳輕,昏厥在石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鐘滟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隻覺喉間枯渴,遍是血腥氣息。她下意識想去床頭探水杯,一盞溫水卻遞到了唇邊。

饑渴太甚,鐘滟本能地盡數吞咽下去。

泉水的清冽甘甜襲來,溫意在齒尖纏綿不散,洗清池的石屋素來冷水冷飯,她已有三月未喝到熱水了。

是大師兄嗎……

可戒心堂規嚴,大師兄素來遵循門規,從不逾矩。

猶疑在心底炸開,鐘滟猛得擡頭,一瞬瞳仁劇震。

眼前人一身苗家打扮,銀飾華麗,彩繡缤紛——正是如今正道榜上通緝的嚴犯,藍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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