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起謝承運的身子,将他的手壓在石頭上。
難得有些慌張,急切道:“烏罕達,你要幹什麼!”
沒有說話,手裡拿着一根棍子。
對着謝承運的小臂,打了上去。
“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骨頭斷了,扭曲成一個怪異的角度。
弓着身子,控制不住的生理性淚水洶湧流下。
烏罕達丢下棍子,去舔他的淚。
語氣不慌不忙:“阿雲,認清你自己的身份。”
“今天我敲了你的左手,下一次便是右手,再下一次就是你的雙腿。”
“介于你是初犯,回去以後我會替你治療。但下一次,我就不會再醫治了。你知道的,我不在意你是不是殘廢,反正我會養着你。”
痛得幾乎昏厥,烏罕達将他抱起,撫着他的頭發:“阿雲,不要給我機會。我甚至很期待你變成殘廢,終日隻能呆在床上,做任何事都要求我。”
在山下等不到人,阿爾喜便上山來了。
剛好看見烏罕達抱着謝承運說話,手怪異的扭曲着。
阿爾喜走向前去:“你為什麼折左手?“
“應該折右手才對,這樣他就永遠提不了重物,拿不起武器了。”
烏罕達将阿爾喜的刀還給他,回道:“這不關你的事,回去。”
謝承運對阿爾喜是有感情的,不然他不會放他回家。
早在離開部落時,就該殺了他。
如今聽了這一番話,隻覺不寒而栗。
草原王的血脈,果然全都是瘋子。
哪怕有母親教育,僞裝的再好,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仙人堕凡,染了一身塵埃。
回到帳篷,安格日果然給他煮了湯,好似早已意料到他跑不掉。
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巫醫在為他綁夾闆。
她看到了,将碗放在桌上:“世子做得過分了。”
巫醫頭也不擡:“這樣才會記得教訓。”
“什麼教訓?把别人強擄來,還要給什麼教訓?”
巫醫不說話了,将謝承運的手放在床上,端起碗:“吃點東西吧。”
謝承運扭過頭,滿臉厭惡。
巫醫也不惱,一邊吹湯一邊道:“安珠你可以和我擺臉色,但如果我是你,我會思考待會怎麼過世子那關。”
“你該不會以為,這便是結束吧?”
謝承運一把将碗掀了,指着門外:“你給我滾出去。”
烏罕達剛好站在外面,聽到這話便掀簾進來:“阿雲好大的丞相架子,可惜,這裡不是上梁。”
安格日走向前:“世子。”
烏罕達也指着門:“你們都出去吧,我們兩好好聊聊。”
人走了,便沒有裝的必要。
謝承運不想理人,冷着臉,躺回床上。
烏罕達将他抱去,在他耳旁道:“阿雲走時,是不是忘了什麼?”
依舊不說話,不願看他。
烏罕達捏着綠松石耳墜,露出微笑:“你就這麼讨厭我?”
謝承運終于忍不住,一把将他的手拍開:“烏罕達你惡不惡心,給我滾,我看到你就反胃。”
沒有預料中的辱罵與施暴,今天的烏罕達與以往完全不一樣。
他拉起謝承運的頭發,強迫他看他:“烏醫給你的手處理好了嗎?”
無端生起不詳的預感,對危險下意識的恐懼。
烏罕達看到了手上綁的夾闆,便拉着謝承運的頭發,拖他下床。
此時謝承運才發覺是哪裡不一樣,帳篷裡多了一隻巨大木箱。
上面雕着複雜花紋,還鑲嵌着寶石。
馬上就要往外跑,可烏罕達死死抓住了他的頭發。
謝承運大喊道:“安格日,安格日!”
烏罕達的眸子如同死海,要将謝承運溺亡:“你以為她能救你嗎?這是你自找的,沒有人能救你。”
捆住謝承運的手腳,怕他咬舌甚至還往嘴裡塞塊布。
瘋狂扭動掙紮,烏罕達将手放在唇上,發出噓聲。
“阿雲,小心别把手上的夾闆弄掉。否則你就真的是殘廢了。”
臨關上箱子,還不忘吻了吻他的額頭:“等你什麼時候看到我不惡心,什麼時候愛上我,我便放你出來。”
“大地之母會庇護你,我的珠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語罷,便關上木箱,漆黑一片。
留了呼吸的小口,卻透不進光。
隔音效果極好,謝承運聽不見一絲外面的聲響。
而自己動作的聲音,卻被無限放大。
空間狹小,他隻能弓着身子,抱着自己的腿。
除此之外,便沒有任何活動的餘地。
安格日聽見了謝承運的聲音,猶豫半晌,還是來了。
站在門外,輕聲道:“世子,安珠叫我是不是有事?”
“沒事。”
“可不可讓安珠同我說句話?”
“安珠睡下了,回去吧安格日。”
阿爾喜也企圖來找過他,但悄悄摸進來,卻不見人。
沒人會在這種時候觸烏罕達黴頭,阿爾喜忍了忍,還是選擇先走。
謝承運被折磨的幾乎發瘋,他終于知道巫醫那一番話是什麼意思了。
烏罕達坐在箱子上,慢慢算着時間。
熬鷹比的,就是這。
六歲時他馴服了鷹王,如今他也能馴服謝承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