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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謝玄英包了個服務生?”
昏暗的酒吧包廂,大片陰影蓋住說話人的表情,淡淡的琥珀色在杯中靜谧,末萊怔怔的望着輕微晃動的液體,一雙格外陰郁的金眸在波瀾流轉。
“聽說是個Beta,也不知道謝三怎麼忽然好這口。”
“難道Beta更帶勁?喂你們幾個,有沒有試過的。”
“哎哎哎說點來勁的,這都傳多久了。”周圍人嬉笑着不以為然,一人一嘴地說着。
“嘶。等等,好像真有更來勁的。”
有個Alpha的聲音吸引了一衆人的注視,那人摸着下巴,掌心一拍,深藍眼睛裡裝的全是看熱鬧:“薄少,你要好好拷問年少是不是卧底了,那個Beta我見過,就在Angel's Wings。”
這麼一提,被酒色掏空腦袋的其他Alpha也遲鈍的反應過來、
“好像真是?流言就是從Angel's Wings傳過去的吧?”
“叫什麼……來着?”
“于孟。”有人一錘定音。
“哎!小李!”其中将頭發染成五顔六色的Alpha聲音高揚,對包廂裡的經理喊道,“這是不是有個叫于孟的服務生啊?”
被點名的李經理“呃”了聲,才彎腰回道:“是的蒼少,小于是前段時間剛招入的大學生,我是看他确實很艱難才……”
“别廢話,把他叫過來。”蒼少不耐的打斷經理。
身穿酒吧黑白制服的黑發Beta不明所以的被叫到三樓包廂,剛進來走了兩步就被人踢中膝蓋,他沒看清是誰,隻得倉皇跌跪在柔軟的地毯上。
“你叫于孟?”有個年輕的男聲笑嘻嘻在頭頂問道。
于孟忍痛嗯了聲,想擡頭看清情況,卻被一雙骨節寬大的粗粝手掌用力按在地面,鼻尖與地毯親密接觸,很快被抓着頭發強行仰起臉。
“不怎麼樣啊?”有人評論道。
“你在質疑謝少的眼光?”
“山珍海味吃膩了,總要換換口味。”
“說誰膩呢,你是想被喂蛇窟了……”
包廂燈光呈昏黃的暖色調,不斷有打趣或是警戒的聲音在竊竊私語,于孟大腦脹痛,頭皮被抓得很緊,他忍不住發出痛呼。
眼角泛起生理淚水,視線所過之處是大片大片的光暈,搞不清情況的于孟隻能一味隐忍,直到有道薄荷般清冷的聲音從頭上傳來,輕輕叫着他的名字:“于孟?”
這道聲音在于孟午夜夢回出現很多次,于孟設想過很多他們再次見面的場景,唯獨沒有想過是這樣狼狽不堪。
于孟用力眨眼,将淚水擠掉,倉促的嗯了好幾聲,視野清晰了些,隐隐能看到正前方坐着一個人,如銀銀月光。
杯中清酒似綢緞般蕩漾,薄玉卿垂着眼,聲音幽幽:“你和謝三,是什麼關系?”
于孟瞳仁縮小,嘴唇抖了抖說:“……沒,沒有關系……”
抓着于孟頭發的Alpha立馬加重手勁,于孟無法抑制的發出一聲細微的痛吟。
“唐聞,你弄痛人家了,當心人家吹枕邊風,讓謝少弄你。”發色五顔六色的蒼少指着粗魯的Alpha唉唉叫了兩聲,故意說道。
“沒關系?沒關系謝少會Angel's Wings?”
“還隻點你上酒。”
“啧,都說謝玄英不食人間煙火,我看私底下玩得不比哥幾個差啊。”
低俗的笑聲陣陣傳到耳邊,于孟臉色煞白,嘴唇嗫嚅幾下,淡淡的淺色瞳仁聚集幾顆淚珠在臉頰滑落,于孟倉皇地擡眼看向沉默不語的銀發少年,“不是,我們沒有……”
“你們認識。”薄玉卿挑眉,左眼底玉潤的淚痣跟着靈動。
他換了個姿勢,将胳膊肘抵在大腿,托着臉靠近于孟說,“他來Angel's Wings常點的酒是什麼?”
那是很小衆的牌子的高度數伏特加,瓶身印着一連串花式英文,圖案是被厚雪覆蓋的樹枝。
烈性酒液被盛入雪白的水晶瓶,從唇角溢出來的顔色純淨,透明無色,剛剛還嘈雜的包廂内隻剩Beta吞咽的聲音。
薄玉卿手指輕輕扶着瓶身,目光遊移上面的花式英文,蹙了蹙眉。
純白天使。
新西蘭的一個牌子,隻在冬季大雪時推出。
難喝。
謝玄英一直都很沒品。